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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萦坐在马车之内,车轿之内陈颐靠卧着,闭着眼,不知是睡了没。

她打量着陈颐,有心问他关于师父的事,又不知怎么开口。

便是车内光纤晦暗,陈颐的肤色仍是白皙的,颈间的青筋清晰可见,面色也不似宗门内的师兄那般红润。

这宫中金山银山堆起来养大的太子,怎会瞧着这般孱弱。

蓦地,陈颐眼皮微掀,眸中冷意未散,与桑萦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撞了正着。

“在看什么?”陈颐欲起身,刚一动作,便是一顿,他皱着眉复又躺下,转头望向桑萦,嗓音带了几分将醒的哑。

“殿下,在曲镇时,您说有我师父的消息?”见他醒了,桑萦径直问道。

“我若说,我只是觉着自己一人,不大安全,骗姑娘与我同行,姑娘会如何?”陈颐眉宇间染上几分笑意,懒洋洋地瞧着她,问道。

“搭了殿下的马车,便是殿下骗我,我也会还了欠您的人情。”

桑萦垂下眼,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心中抱着万一的想法,还是跟了来。

“那晏清在此先行谢过,”陈颐起身,朝着桑萦一拱手,眼见桑萦抿唇,眸光霎时黯下来,却也只朝他点点头,他一笑,“不过令师长林前辈的消息,我倒确是知道些许,但不知有用无用。”

桑萦抬眸,他面上勾着似有若无的笑,一双潋滟凤眸微微挑着。

她暗叹,这人话只说一半,便在这等着她开口求他说。

“只要是跟师父有关的,就不是无用的,还请殿下告知详情。”

“林前辈曾去浣溪山庄,而后受了重伤。”陈颐慢悠悠地说着。

这些当日在绝云顶,琴歌便说过了,桑萦心里有些失望,正要说些感激之辞,便听陈颐接着说道:

“林前辈重伤未愈,在沔江之西再度与人交手,淮山派的庄户有人见过前辈,从那之后便再没了行踪。”

沔江在浣溪山庄东边,这倒与当日琴歌所说不谋而合,不过淮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若有庄户见过师父,那少不得要跑一趟去看看了。

这些事确是桑萦不曾知晓的。

她带了几分真心实意,正待开口,便见陈颐那副好整以暇等她致谢的模样,这几句客套话便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桑萦姑娘也不必谢我,这嘴上便是磨破皮,心里的感激也就那么回事。”陈颐笑意淡淡,似是随口闲谈,又像是有感而发。

这人说话实在是噎人。

可无论如何,她这几句谢意是难说出口了。

还没待桑萦想好究竟该如何回谢,陈颐又道:

“姑娘着实不必挂怀,消息是我属下探知的,又不是我亲自为姑娘打探的,只要这一路上,姑娘护我一程便好。”

桑萦心里觉着奇怪,便道:“殿下不是遇劫,和随从护卫失散了?”

“是啊。”陈颐应声叹道,瞧着面上还真有那么几分怅惘,他看她一眼,了然道,“林前辈的事情,我也很是挂念,虽是当日贵派掌门说他只是去喝酒了,可下了玉山,我心里便觉着放心不下,毕竟是无风不起浪啊,便又让人去东边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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