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不出这些人的死因,但眼前这三十余人,不分男女老少,身上皆是这般,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这便是当日药王谷中,褚谷主口中说得魔教的那些邪门手段?
如此行事,竟也敢自称圣教,实在是令人可发一笑。
桑萦心中闷堵,只觉室内实在是不适,径直越过门边那几位门神般的人,出了大堂。
将将出了议事大堂的门,桑萦耳中便听得阵阵乐声。
筝音清越,笛声婉约,应和着山间的簌簌林叶轻响,乍听之下便如春夜清风拂面。
“姑娘,我家公子静候多时,盼您赏光一见。”见桑萦出来,院中不知何时进来的绛色罗裙女子朝她盈盈一礼,恭声请道。
未待桑萦回答,她又朝着桑萦身后一同出来的几人说道:“几位也请一并过来。”
说罢,她转身朝院外走去。
如此繁复的阵仗,如此倨傲的婢女。
相请之人是何人,桑萦心里猜了个七八分。
眼见衡山剑和泰山剑那几人竟一语不发地跟上,她倒是有些意外,提步也跟上去。
院外东边的林间石径,陈颐坐在石桌边,手持书卷神情专注。
听见响动,他朝着林外望过来。
陈颐眉目舒展,发冠上的白玉润泽通透,映着微光,金纹玄色锦袍显得他格外清贵。
他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姑娘,当日药王谷匆匆一别,如今遥遥北地淮山,我们竟又见面了。”
他一说话,泠泠乐声渐止。
桑萦正待回几句客套话,一旁的陆冲等人扑跪而拜。
“见过太子殿下。”
桑萦心中实在是意外。
这几人竟似知晓陈颐的身份,完全不像第一回见。
她不再做声,只站在一旁,看陈颐的反应。
陈颐身后站守的年轻男子见桑萦不跪,皱眉喝道:“大胆……”
话未说完,陈颐手一摆。
“不可无礼,桑萦姑娘是我的贵客。”
他没理会那跪在地上的几人,起身站起,绕开石桌走到桑萦近前。
“还未正式谢过姑娘送我到药王谷,天归剑宗的这份恩情,晏清记在心中了。”
这番话音不大不小,在场众人皆是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