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也赶快几步向前,连延庆则紧皱眉头,两母子同时看着这碗里的两滴水。
连府其余众人,一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从未怀疑过连诀不是连家的嫡长孙,而这一刻却都在看着这一个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哐啷”匕首从连诀的掌中滑落,他深深,深深地呼了口气,看着手指头上这一个血口子,唇角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破碎笑意。
他心里很清楚,今日,是揭开一切真相的时候了!
他不是连家的孩子,他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他曾经那么拒绝这一天的到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的身份被揭开,结局不过两种——
一,皇帝认他,他离开连家;
二,皇帝不认他,他离开连家;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离开连家,而离开连家则意味着,他要离开——
他睫毛轻颤着,寻找着那一抹熟悉的,在他或快乐,或悲苦的岁月中,给他无限力量的身影。
“诀儿……”连似月仿佛知晓他的内心,她走了过来,拿过他被割破了一个口子的手。
所有的人都在关心那滴血的结果,而她默默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温柔细致地用帕子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受伤的手指上,替他包扎好了,再轻声问道,“痛吗?”
所有的人,都在关心他到底是不是连延庆亲生的,而只有姐姐,关心他会不会痛,此时此刻的连诀,竟没有害怕也没有惶恐,他只觉得好感动啊。
“不痛。”连诀凝视着连似月的眼睛,说道,“一个小小的口子罢了。”
他的眼睛里的不安褪去,已经没有任何身世即将被拆穿的恐惧,只要有姐姐在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
“傻瓜,还是这么傻,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痛?痛就说不出来,不要惹着啊。”连似月突然觉得十分心酸。
前一世,连诀被折磨的面无全非,经受着谁也无法了解的痛苦。
这一世,萧振海和萧姨娘走没能伤害到他,可却要为身世的事而倍受煎熬,她知道他一直就不想做回皇子,但是——
“诀儿,我知道你不想,但是,若真的来了,就直面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嗯!”连诀点头,心头反而松了一口气。
“快看呐,你们都快来看呐,这两滴血并不相融啊,连诀不是我父亲的儿子,他不是!”这边,连诗雅终于兴奋道大声叫着,狂乱地大喊着,“哈哈哈,哈哈哈,父亲,父亲你看到了吧,你被他们母子三个人骗的有多惨!”
连延庆怔怔地看着碗里始终无法融合的两滴血,顿时后退了两步,不敢也不肯相信眼前的真相,他嘴里喃喃地道,“不,不可能,不可能啊,诀儿是我的孩子,这不可能……”
“啊,这怎么会……”连母看着这结果,只觉得晴天霹雳,震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她紧接着道,“这,这水,这水肯定有问题,快,宋嬷嬷,黄岑,你们两人速速去取一碗水来,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