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峥微怔,“诀儿,你是想看着她保护她,所以自愿长期驻守山海关吗?”
“她生性单纯,心地善良,便是兔子,也舍不得伤害,那兔子死了,还要哭的,我又怎放心让她一个人在此,萧河虽对她掏心掏肺,但萧家人我绝不相信,所以,唯有如此,我才能安心呐。”凤诀脑海中回想着令月的模样,说道。
“可是,如此,你放弃的可能不止是荣华富贵,还有……最高的权势和地位。”凤云峥自然的不稀罕这些东西的,毕竟重活一世,舒心快乐最为重要,不过,他要提醒凤诀,他这样选择,失去的会是什么。
“九王兄,我十四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皇子,我对皇权贵胄,并无向往之心,如今所做一切也不过责任二子,十一皇子的责任,兵马大元帅的责任,父皇儿子的责任,一切的一切。”凤诀目光变得悠远,道。
凤云峥点头,唇角露出笑意来,拍了拍凤诀的肩膀,道,“果真如此的话,为兄支持你,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兴许,令月儿很快就会想起曾经的一切,你把你那写来了‘——’的册子给她看,她看了,到时候,便高高兴兴地和你一块回京都去。”
凤诀点了点头,微微笑道道,“虽不敢奢望,但,希望如此吧。”
*
令月正在院子里收果干,这是住在山上的大婶送来的,白天晾着,傍晚了便收起来。
收着,收着,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掏出那半块双鱼玉佩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情景来:
那一日,连诀出征在即,她那时候已经是连家小姐了,便厚着脸皮,拿出一本册子,不管不顾地跑到他马前,和他说,连诀,你若想我了,便在这上面画上一横,半年后若这横数越来越多则说明,你心中有我,若这上面越来越少,或是根本就没画过,那我自当永远忘了你,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时,她看起来气焰嚣张,但其实,她心里非常紧张,生怕他当着众将士的面,将她这册子丢在地上,便说她一声好不要脸。
还好,他收下了。
这后来,她便常常在心里幻想,还是忘了。
想着若是画了,便欣喜若狂,想着若是忘了,便忧愁地饭也吃不下,当时还被姐姐取笑呢。
她想着,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泪光。
姐姐,是啊,她又想起姐姐来了:梁氏和凤千越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相府,她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了面前了,却如此无能为力。
他们把她和焱儿掳走了,不知道怀有身孕的姐姐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深受打击,从未伤了腹中孩子。
她好希望,还有人能幸存下来,不要让她的家变成一堆灰烬。
“令月儿……”她正想的出神的时候,萧河走了过来。
她连忙背过身去,抹了把眼睛,掩住脸上的神情。
萧河一眼看到她有些红的眼睛,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忙换做一抹急切的表情,紧张地问道,“令月儿,你怎么哭了?”
他看到她哭,便觉得手足无措,心疼的无以复加,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