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言语之间,已经是再向安国公主表明,不会偏袒恒亲王府的意思了。
安国公主神情微微舒展了开来,说道,“皇上和皇后两人如此牵挂本公主,本公主心中甚为感动,皇后娘娘,咱们坐下说话。”
“来。”令月扶着安国公主的手,一并坐下。
“你们都退下吧。”安国公主命在场的奴才都退了下去。
待其余人一并退了下去,令月仔仔细细的看着安国公主身上各处,见到安国公主勃颈处以及手背上的一些淤痕后,她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母亲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是女儿照看不周了。”令月红着眼眶,心中实在难受不已,“距离上次见母亲,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母亲整个人却又消瘦了一大圈。
安国公主凝着令月,见她面上一片真诚,心中感慨万分,她果真是没有看错,“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大夫开了药,涂抹几次便会好的。”
“女儿来把母亲涂药。”令月拿过一旁的药罐,点了清凉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替涂抹在伤口处,“母亲,薛仁赋的事,我也听说了。”
安国公主的身子微微一顿,眸中是数不尽的哀愁,“是啊,我本以为这辈子我与他再见已是陌路人,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从前,我每次见到您和薛驸马时,只能从您的身上看到对薛驸马的情意,而薛驸马一直是冷冰冰,永远忽视着您的那一个。但前不久,薛驸马那首向您忏悔的情诗,传入
宫中后,我发现薛驸马在离开了您后,他也活的是那般痛苦。如今……”令月拉了拉安国公主的手,轻轻的道,“如今对于薛驸马来说,或许也是解脱了。”
安国公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肋,可在令月说完这番话后,眸眶却有些发热。
“世人皆以为我安国高高在上,呼风唤雨,以为我得到了这世上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一切,可却从来无人知晓,我都失去了什么。”
从前,为了得到皇兄的信任,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以示真心。
后来,遇到了薛仁赋之后,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却不想,害苦了自己。
十几年来,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独守空闺,醒来去寻薛仁赋时,却发现他正抱着南离的画像在哭泣。
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安国公主,她大可以冲过去警告薛仁赋,命令薛仁赋不准再做这些。
可她没有。
直到今日,等她发现自己拥有了那份梦寐以求的爱情时,那个人却不在了。
往后余下的岁月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一出生,便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相夫教子,幸福老去。
“母亲,令月儿知道您心里难受,可斯人已去,如今令月儿只希望您放下一切,开心安心舒心的活着。”令月不知该怎么安慰安国公主,只能说着这些苍白的字眼。
痛失所爱,恐怕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