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右渠动手的时候十分克制,他只抵挡,绝不主动伤人。
因为他同别人不一样,旁人伤人,不过是普通寻衅斗殴事件。
他若动手,便是承贼子遗风,要受加倍的惩罚。
这件事也会像一个墨点永远烙在他身上,只要他有半点不好的风评流露出去,墨点就会化作细细的绣花针,往他每个毛孔里扎,直到将他扎得血肉模糊,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时候,才堪堪罢休。
真州秀才没在王右渠手中讨到好,各个摔得东倒西歪。
他们统共六个人,不敌王右渠与连世新,加上店小二的劝阻,事态倒是很快止住了。
连世新打赢之后有些小得意,讥笑道:“你们就是非要挨打才能老实吃饭?”
王右渠把连世新拉回去,还同店小二说:“再重新上一盘,刚才泼了的菜,算上盘子的钱,我一会儿付。”
店小二忙不迭点头。
连世新却有些心疼叫王右渠多花了一道菜的钱。
店小二又同真州秀才们说:“这些掉了的椅子腿儿,您几位要不装好,可得赔了钱才能走!”
秀才们不耐烦说:“会给你装好的,上你的菜去吧!”
张秀才摔红了腮帮子,他正捂着腮帮恨得牙痒痒。
他最恨的就是失了面子,还被连世新嘲讽一番。
张秀才趁着王右渠与连世新重新落座的时候,随手抄起个小茶杯砸连世新。
倒不是他不想砸王右渠,只是觉得王右渠有些拳脚功夫,恐怕砸不中。
连世新疼得冷嘶。
一回头,却瞧见几个秀才通通装傻,各自扶起各自的凳子,假装在交谈。
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连世新低头摸了摸脑门儿,有点痛,但是也不大妨碍,他怕又起冲突,叫王右渠破费。
便换了位置与真州秀才们对坐,这样对面所有的行为,一览无余。
王右渠冰冷的目光落在张秀才身上。
张秀才冲他摊摊手,一副“反正你也没证据”的张狂模样。
王右渠收回视线,却看向了二楼柱子旁,一尊大花瓶上。
花瓶是洪福楼的摆件,在摆件里不算值钱,但对秀才们来说,足够昂贵。
洪福楼包间里面。
元若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同座的元若灵也小声嘀咕:“哪里来的秀才,在京城也这样猖狂?那两个孤零零的秀才好生可怜,若不是挺拔的那个有些功夫,恐怕要叫人打的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