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是在聂延璋的院子里见的他。
善读堂原是公主府最大的院子之一,仅次于先驸马住的主院,本来就有大书房。
聂延璋白日里都在书房中处理公案。
元若枝去的时候,聂延璋书桌上叠放了很厚的折子、书信之类的东西。
她料想是政务有关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多看。
“殿下。”元若枝福了福身子。
聂延璋抬手将她扶起来,说:“又没有外人,在孤跟前就别讲那些虚礼。”
陈福跟着道:“就是,枝姑娘且放心,院子里统共两个伺候的人,都是自己人,您随意些。”
元若枝心想,她又不是为了怕人说她失礼才要行礼。
只是尊卑有别是可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她的确打心底里敬畏皇室中人。
不过她也懒得同他们解释了,说多了口干舌燥。
元若枝直接问道:“殿下,这都两日了,黄丸怎么还没有来?”
聂延璋把下人送来的一盅冰糖雪梨揭开,推到元若枝跟前,让她吃掉,又说:“没那么快,还要等等。”
元若枝吃了半盅冰糖雪梨,聂延璋就请她帮忙挑房中的挂画。
聂延璋房里的画原是顶好的,但他太挑剔了,任何一幅画都能叫他说出瑕疵来。
偏偏他的确鉴赏能力出众,说的都极有道理,元若枝只好帮他挑了两幅画,又去库房给他选了一架琉璃屏风。
再回到书房的时候,元若枝都觉得有些累了。
聂延璋说:“孤找本书给你看,等你看完,孤处理完这些,晚上一同去陪姑母用膳,可好?”
正巧了苏嬷嬷过来传话说:“殿下,枝姑娘,公主请您二位晚上去花厅用膳。”
元若枝掐算了下时间,至多在这儿坐两刻钟就要去了,来来回回折腾也没有必要,待苏嬷嬷走了,便跟聂延璋说:“殿下给臣女找一本诗词就好。”
她近来喜欢读诗词。
聂延璋说:“欧诗都读过了?”
元若枝说:“读过了。”
聂延璋又说了几个大家名号,这些耳熟能详的元若枝从小就读过了,便是没读过的,趴在母亲的膝盖上也听过不少,再读起来,毫无新意。
聂延璋有些犯难,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去书架子上翻找,抱了一摞书到元若枝跟前,说:“这几本书里,零星有些不错的诗,但是孤也没有都看完,你过来自己挑着读。”
元若枝走过去瞧,都是很旧的书,但不像是民间藏书,她惊喜地问:“可是皇宫里的藏书?”
聂延璋道:“有一些是孤从宫里带出来的,有一些是姑母书房里的。”
说完,他坐在书桌前,拆王时争送来的密信。
元若枝随手翻看,忽然看到一本封皮空白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