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中,逢岁晚没看到阮玉元神异常,虽说他心里头觉得阮玉跟傅紫衣不是同一个人,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阮玉进入不老泉接受一下泉水洗涤。
若是夺舍、转世、元神有异之人,一旦进入不老泉,便会露出破绽。
阮玉被执道圣君看得心头忐忑:在我面前哭,现在又邀请我去泡什么不老泉,这老头子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整个忘缘山都是他的地方,他是山主!他喊一声,忘缘山都能答应。
她在山上脱光了泡泉,他会不会偷偷看。
想到这里,阮玉摇头,“不想去,我恐高。”
逢岁晚淡淡道:“不老泉,美容养颜,炼制一颗美颜丹,若是能加入一滴不老泉,便能让凡人返老返童,青春不老。”
阮玉轻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我还用得着美颜?”那话怎么说来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逢岁晚:呵呵。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不去?”
阮玉唰地一下翻身爬起来,“去!”
逢岁晚又说:“不恐高了?”
阮玉深吸口气,“我愿意挑战自我,迎难而上。”
逢岁晚挑眉,继续说:“你用不着美容养颜。”
阮玉腼腆一笑,“别这么夸我,美无止境嘛。”
逢岁晚无言以对,她怎么能脸皮厚到认为自己在夸她。他明明……
算了,何必跟个小辈计较。
逢岁晚转身出门,“跟我来。”等走出房门,逢岁晚才忽然意识到,他根本没怀疑过阮玉。阮玉拒绝去泡不老泉,他都没想过,她是不是心虚,身份有问题不敢去。
逢岁晚眸光微沉,心绪不宁。总觉得,因为梦域的关系,他对这个阮玉过于纵容了。
原地等了片刻,发现阮玉没跟上,逢岁晚回头一看,就见阮玉站在门口,嘴巴张成了一个圆,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阮玉:“我门呢?”
怎么睡一觉起来,大门都没了!
她没找着门,幽幽看向执道圣君。
逢岁晚板着脸说:“昨夜惊雷,劈裂了你的门。”
阮玉一脸狐疑,“不是你?”别污蔑雷,我梦里的小哥哥可是天雷精。
逢岁晚一本正经:“忘缘山是我的匣中山,这里的任何地方,我都来去自如。为何要破门?”
他也没弄明白,为何之前会在紧张之下,忘记阵法结界,直接踹开了大门。一定是睡了太久,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阮玉一听,心头暗生警惕,果然,他哪里都能去,哪里都能看。
她要穿着衣服泡不老泉!绝不能让这老头儿占半点儿便宜。
逢岁晚走到玉兰树下,说:“过来。”
阮玉快步过去,刚站稳,就发现一朵玉兰花落在她眼前,悬浮于空中。
玉兰花在空中搭出了层层阶梯,逢岁晚脚踏花朵,如踏祥云,如登仙境。
走到半空,他才注意到阮玉一脸苦大仇深的站在原地,竟然一步都没爬。
逢岁晚:“你还愣着做什么?”就没见过这么不省心的弟子。仙云宫那些后辈,随便哪个都比她机灵。
阮玉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上第一朵花,不过离地一尺,居然走得摇摇晃晃。
逢岁晚:把你梦里翻墙的本事拿出来!
阮玉踩在花朵上摇摇晃晃,发现执道圣君依旧没接她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面倒还好,等到了三四丈高的时候,阮玉就有些腿软了。
她的确恐高。三层楼以下,她都无所畏惧,翻墙爬树,不在话下。
更高一些,人就虚了。这花搭的梯子连个扶手都没,又一直连接到高空云端,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一般。她越想越慌,站在原地脸都白了,双腿打颤。
逢岁晚想起梦里那个踩着树梢,轻盈活动的身影,又看着面前这个两股战战,恨不得在花梯上爬行的女子,他心头幽幽叹口气,又折返回来,刚走到阮玉上方一步阶梯,就见阮玉直接扑过来,双手抱住他大腿。
她手汗淋淋的,在他白袍上都捏出了折痕。
逢岁晚:“松手,我带你上去。”
阮玉:“不松,我怕。”她抓着执道圣君的大腿,借力站起来。
逢岁晚脸都黑了,他默默用手按住腰部位置,其实是隐隐用力,拽住了裤腰。
若不按住,他裤子都要被阮玉给扒了。
等阮玉站起,逢岁晚松口气,心道这次她总该松手,却没想到,阮玉居然又勒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逢岁晚暴跳如雷:“阮玉,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梦里随意动手动脚也就算了,现在,他是执道圣君,她也敢搂搂抱抱,真是不知廉耻,胆大包天。
阮玉把执道圣君当成了墙,脸都贴在对方胸膛上,眼睛紧紧闭着,根本不敢睁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