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先去这里吧。”阮玉面前放着一张地图,她指着东北角的一处地方说:“雪里晴,我之前神识扫过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很漂亮,他们的房子都是冰做的,还有一座雪峰形似孤狼,狼的口中有仙草和热泉,我们可以去那里泡热汤,就是那洞里住着一只小貂,恐怕不会轻易放我们进去。”
那是一只渡劫中期的貂。
雪里晴,小貂。
逢岁晚这才想起来,他其实去过那个地方,甚至,还救过那只貂。那是快两千年前的事了,没想到,那只貂都已经突破了渡劫期。
“一路往南走,会路过天山镜湖、连理岛、还有仙音山……这些地方都可漂亮了,仙音山的一片树叶、一株草,都能发出美妙的声音,还有闻声起舞的雀鸟和竹虫,在话本里出现的次数极多。”以前逢岁晚不能离开忘缘山一步,阮玉就想着把她看过的风景都记录下来,让他也能欣赏那些风光,妆点他那黑暗孤寂的识海。
如今没了那些限制,他们俩可以一同游山玩水,只是想想就觉得开心,恨不得现在就出发,月下行走,星辰引路,别有一番滋味啊。
然而,以前从来不睡觉的执道圣君如今不晓得怎么就沾染上了凡人的陋习,竟然每天都要准时睡觉的!
“玉儿,我吹灯了。”桌上油灯应声而灭。
阮玉:“……”你清心寡欲了三千多年,一朝犯戒,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是吗?
察觉到阮玉的小小情绪,逢岁晚倒是没继续动作,他把人圈在怀里,声音好似透着几分委屈:“小道君有喜了,你说,我们何时才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倒是没忘那些云团都管阮玉叫娘,换言之,他已经提前当上了爹。
“我幼时便失去血亲,如今看到爹娘的爱意浇灌出了新的果实,心中着实有些羡慕。”怀里的人背对着他,逢岁晚用下巴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动作格外温柔。
本来背对着他的阮玉转过身,说:“这可有点儿难。”
逢岁晚顺势道:“所以我才想多努努力。”
“若生个女儿必然像你一样冰雪可爱。”
他的手指细细的划过她的眉头,又轻触睫毛、长而翘的睫毛又轻又软,轻颤时像是振翅欲飞的蝶,手指继续轻点她的琼鼻、最后落在红艳的唇上,明明软嫩的触感,却好似手上按着的是一团火,顺着指尖一直烧到他心上。
可他偏偏忍了下来,手指在阮玉唇上一点,说:“睡吧。”
阮玉斜睨他一眼,“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明知他故意装可怜,可她这会儿,却也想陪着他一起努力。
谁叫——有点儿小心机的执道圣君这么可爱呢。
你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不错,可惜我随爹爹跑江湖多年,在我们面前,你还差得远。
不过看你演得辛苦,我就假装上当受骗了吧。
第336章奶牛
“啊!啊!啊!”一长串尖叫声划破清晨的薄雾,也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阮玉。
“怎么了呀?”阮玉迷迷糊糊地问。
即便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她还是不太习惯睁眼就用神识,总把日子过成了凡间。
“是大兰。”逢岁晚倒是立刻起身,“它身上似乎出了点儿问题。”
这下,阮玉彻底醒了。神识也跟着延伸出去,看到玉兰树后,她也跟着咦了一声,“大兰身上挂的那个棉花有点儿眼熟啊。”
阮玉和逢岁晚飞快穿好衣服,两人直接出现在玉兰树旁边,刚显身,就听玉兰树哇啦哇啦一通大叫后道:“我身上长了个什么呀,这是瘤子吗?又有点儿像蜘蛛网结的团,你们赶紧找找,我身上是不是藏了只大蜘蛛!”
逢岁晚:“是云茧。”
阮玉也跟着点点头,“没错,就是虚空兽的云茧。”
当初生命之树保护了燃烧的玉兰,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生命之树的气息和本源力量传承给了玉兰树,使得如今的玉兰树,竟然有了生命之树的能力。
“啊?”听到自己不是生病了,玉兰树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它用树叶将云茧给小心遮住:“这么说,它们是虚空兽宝宝,那我得像以前的生命之树那样孵云茧了,可,我不会啊?”
这小小的一团,看着明显比以前执道圣君从海里带回来的云茧小得多,要怎么才能把它养大呀。
总觉得它跟个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四分五裂了。
这么一想,大兰就紧张得不行,竟是强行催动灵气开了朵大的玉兰花,花苞张开后将云茧一口吞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后才道:“这样应该会好些。”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阮玉就想起当初被玉兰树花苞一口吞下时的情形,看来,玉兰这是想给云茧足够的安全感。
毕竟,这就是它认为最安全的方式。
“要怎么孵呢?”
逢岁晚:“这得虚空兽们才清楚了,看来,我们得把你送到玄岛上去。”玉兰树现在不比以前,还不能自己移动。
“啊?我不想去。”玉兰树一听要把自己送走,立刻摇晃枝条,叶子都恹巴巴的了。
见玉兰树叶子都卷了,逢岁晚还主动安慰了一句:“现在你的根须没有在山上了,去哪儿都方便,不用担心会伤着根。”重生的玉兰树被种在一个法器里,那法器现在看着是一口大水缸,会随着玉兰树长大而逐渐变大。
玉兰树摇了摇头,“我不去!能不能不去?用镜子联系一下,先问问情况?”它这是继承了生命之树的能力,想也知道,它一旦过去,就很难回来了。
它们怎么舍得放它走!
它这么漂亮的一棵开花树,真长在玄岛上,以后树干上就不是一朵朵白玉兰,而是一只只虚空兽了……
跟圣君呆久了,它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影响,可受不了自己身上乱糟糟的。
逢岁晚道:“生命之树对虚空兽一族来说至关重要……”
没等他说完,玉兰树已经把装了云茧的花苞用枝条一层层的裹起来,它有气无力地道:“走吧,走吧。”
“哎,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