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惊禅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啊了两声引起了书生注意,穷书生忙不迭将他放下,待看到他脸上的鸡屎后皱了眉头,“你得罪三花了?”
洛惊禅摇头,他不敢承认。
心头则是惴惴不安,难不成那母鸡精通心术,都知道他刚刚想控制书生?他冤!他只是想想而已,哪里做得到。
就算真的实力恢复了,他……
应该也不会那么做。
应该吧?书生太弱,控制了也没多大用,没办法护送他回云州洛家。
穷书生张望了一下,说:“还说没有,你把玉米粒乱撒一气,难怪三花凶你。”
他抱着儿子走到菜田,弯腰将地里的玉米粒一颗一颗捡起来,捡了两颗发现洛惊禅没动,吩咐道:“跟爹一起捡,等下放在鸡窝旁的碟子里。”
“怎么这两天耍起脾气来了?”穷书生嘀咕道:“儿大不由爹啊。”
洛惊禅一听到说这几天不对就怕暴露,匆匆捡起了玉米粒,动作比穷书生还快。等捡完了,又跟穷书生一块儿打水清洗干净,这才送到了装食的小碟子。
“三花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穷书生也摸了下洛惊禅的头,“你会叫爹了,不如也叫它一声姐?”
洛惊禅身子僵住,内心咆哮:你认真的?
认鸡当姐?
穷书生仇牧远:“你这些年长得这么壮,多亏了三花天天下蛋给你吃。”
眼看穷书生又要开始忆苦思甜了,洛惊禅连忙喊了一声,“姐。”
这书生是个话痨,若是不如他的意他能絮絮叨叨说上两个时辰都不口干,洛惊禅怕他念经,只能认鸡做姐。
喊了姐后,三花看起来倒是很高兴,还甩了一根蚯蚓到洛惊禅脚背上。
洛惊禅:我谢谢你啊姐。
穷书生:“我去做饭了。你们娘俩下午只吃了鸡蛋,肯定饿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房外,透过窗缝里看了一眼里头正补觉的豆腐小娘,一边笑一边说:“等饭做好,你娘闻着香味一准醒来。”
洛惊禅心头不满,君子远庖厨,你一个书生,天天做厨子,不务正业。
辛苦一天回来连口吃的都没,还得给妻子儿子做饭,多丢人。也不知道瞎乐呵什么。
他鄙夷地看着那个忙着择菜洗菜的男人,暗想,这人真可怜啊,还以为自己娶了个软娇娘,其实都是骗局。
豆腐小娘是个母老虎,一拳能打死熊,打小就想屠龙!
穷书生一边择菜一边说:“今天天气冷,我来做个火锅。”
洛惊禅纳闷,火锅是什么?
他是修士,很多凡间食物都没听过,燃着火的锅?他脑补了一个炼丹炉。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只能用井鱼来熬汤。”
井鱼?
洛惊禅一脸懵逼,他这两天都在院子里的水井里打水,压根儿不晓得,这水井里还有鱼。取名还这么不走心,就叫井鱼?
穷书生从厨房拿了个竹篓子出来,“禅禅你来洗菜,爹去抓鱼了。”他拍了拍手里的竹篓,“只有这篓子,才能抓得起里头的鱼。”
“其他的东西都不行的咧。”
洛惊禅认命地去洗菜。水很冷,他手被水冻得通红,说这小夫妻俩心疼孩子吧,很多事都要四岁的孩子自己做。说不心疼孩子吧,但两个人看孩子的眼神里都是浓浓的爱,那眼神骗不了人。
每次被他们看着,洛惊禅都觉得好似被阳光裹住一样,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有点儿厚重,也有点儿羡慕。
羡慕那个被父母爱着的孩子。
他洛惊禅,似乎从未被家中长辈如此对待过。
他们只会因为他的资质和修为称赞他,他们也会因为某些原因嫉妒他,却不会毫无保留的宠爱他。他受了重伤,还未完全昏迷之前,清楚的看到家中几个曾经对他赞不绝口的长辈失望的眼神,就好像他已经废了,对家族无用,就不用再他身上浪费时间了一样。
而这两夫妻的儿子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他们依旧宠爱着他。
就是很多活要自己做。洛惊禅看着自己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幽幽叹气。
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他修炼的时候很认真,洗菜也不马虎,每一片菜叶都认真搓了一遍,正要洗第二次的时候,水井里捞鱼的穷书生兴奋地喊,“有了有了。”
院子里的鸡也叫个不停,明明是个母鸡,嚎得像公鸡打鸣!
难不成鸡还爱吃鱼?
洛惊禅转过头,恰好看到竹笼出水,里头的鱼在阳光下银光闪闪,身形修长乍眼一看,宛如一柄利剑。
剑光夺目,好似蕴含剑意,让洛惊禅的肋骨都隐隐作痛。
他用手按了一下,想安抚自己的剑骨,随后才猛地想起,他已经换了身体,哪来的剑骨。
不过略微走了下神,再看竹笼时,就发现里头的鱼没什么特别,也就是长了一些,像条银色的黄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