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过后,合意顿时酸成了一只柠檬——有的人连自由身都没有,有的人泡澡的池子都比泳池大。
见重明抬手看来,柠檬精尽职尽责地上前帮着解腰带脱衣裳。
待重明衣衫尽除,浑身布料除了下身的一条亵裤,便只剩包扎在右肩的绷带。
“陛下小心伤口,”合意将重明脱下来的衣裳妥善放置在旁边小榻上,转头朝重明叮嘱道,“千万注意别沾了水。”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沾染着水墨的绢布屏风,那绢布恍若一层薄纱,重明在屏风另一端的一举一动皆被合意看了个一清二楚。
合意说两句话的功夫,重明的手便搭上了腰间,合意见状慌忙转头避开,布料摩擦声悉悉索索响了片刻,随即便传出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浴室中只有重明与合意两个人,尴尬再一次浮上合意的心头,她只觉得浴室水汽十足,湿热沉闷的水汽蒸得她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身后水声持续不断,重明大咧咧露出来的身躯从合意脑海中一闪而过,搭配百篇香艳浴室小作文成功叫合意一下子红了脸。
抛去两人的旧怨不说,重明的颜比两年前更能打,加上穿衣俊秀脱衣有肉的身材堪称无敌,随着周遭气温的升高,合意的小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她这两年走南闯北,还从未见过比重明更俊美的人……
不许胡思乱想!合意内心的小人倏地扛着戒尺蹦了出来,她揪着合意的理智疯狂摇晃,你清醒一点!对方可是疯批皇帝!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人!
“疯批皇帝”这四个字着实有效,合意的理智瞬间回笼,她使劲儿甩了甩头、将那些可怕的小作文甩出自己的脑海。
回想起刚才浮想联翩的自己,合意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刚才在想什么!
重明是长得俊身材好,可他追杀了自己……不知道几回!合意恨不得痛斥自己三天三夜,好叫自己牢牢记住三观不能跟着五官走!
重明连喊了好几声“阿古”,合意却迟迟没有应答,重明转身去看,便见合意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出浴池,穿上亵裤后绕过屏风朝合意走去。
合意正专心致志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见赤着上身的重明顿时吓得往后一跳,她脸颊升温,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衣冠不整!不守男德!
“我忘了拿浴巾进去,”重明看着合意的黑亮水润的眸子透出几分无辜,“我喊了几声叫你送进去,你没应我。”
重明周身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脖颈、胸膛上沾着的透亮水珠纷纷往下滚落,合意刚才那番心理建设瞬间崩塌,仅存的理智迫使她赶紧挪开目光。
待看见浴巾被压在衣裳底下,合意赶忙将浴巾抽出来塞给重明。
重明拿着浴巾和新亵裤回到屏风另一端更换,合意趁机以掌扇风降温,待重明从屏风后出来,合意的面色已恢复正常。
重明沐浴时虽听合意的话、多加注意,却仍是不小心浸湿了绷带,回宫之后只好由合意帮他换药。
之前重明换药包扎皆是由御医动手,合意这还是第一回近距离看到重明的伤口——那伤血肉模糊地看着十分可怕,以贯穿伤为中心往外蔓延出大片青紫痕迹,褐色药粉混在皮肉中间、看着活像是擦不净的泥点子。
重明的伤如此狰狞,偏偏他面上丝毫不显,合意一共情,便觉得疼得要命。
撒药时重明全程面不改色,反倒是合意龇牙咧嘴面露痛色。
待替重明包扎好,合意扶着重明躺下之后行了一礼:“陛下歇息吧,奴婢告退。”
重明却歪头朝合意看了过来:“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睡觉啊!合意拿着药瓶温和回应:“奴婢也得去歇息。”
重明再苛刻再疯批,应该不会克扣宫人的睡觉时间……吧?
重明并没合意想得那么苛刻,他只撑着手肘淡淡道:“你就在这儿睡。”
在、哪儿、睡?
合意瞳孔疯狂震颤,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在重明那张超大的龙床和床边仅能叫人侧躺的小脚榻之间徘徊,最终颤巍巍开口询问:“我打地铺?”
重明平躺回床上叹了口气,抬手指向角落屏风:“那儿有床。”
合意顿时松了口气。
角落放置的也是一扇画着水墨画的半透明绢布屏风,与浴室那扇屏风宛如一套,合意刚才完全没往这会儿看,因此才未发现这扇屏风后别有洞天。
屏风隔出的面积并不小,放置的床榻与普通人家的双人床无异,榻上枕头被褥蓬松绵软,看着干净崭新,合意白日里干了许多活,这会儿脱了外衫倒头便睡。
夜间的宫殿十分寂静,桌上香炉散发出阵阵安神香气,重明平躺片刻,撑着身躯侧躺看向那处角落。
透过帷帐和绢布屏风,重明只能看到被子拢起的弧度,他看了那高高鼓起的被褥片刻,随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68章内卷嘿
合意自离开竹园之后再没天不亮起过床,在哈塔国时更是仗着公主撑腰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因而第二日一早被叫醒时,合意只觉得自己上下眼皮子仿佛被胶水粘住一般难分难舍,迷迷瞪瞪险些将外衫当成里衣套在重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