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重明温声开口询问道,“打得可爽快?”
合意叹了口气,道:“他伤得也太厉害了,我都不敢使劲儿,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给打死。”
徐玮计划失败本就气急攻心,再看到重明与合意全然无视自己打情骂俏,更是郁气丛生,他伏在地上不住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春见比了个手势,按着徐玮和其他党羽的侍卫们立马提着人往外拖,转瞬间便完成了清场工作。
见合意目光随着徐玮远去,重明拉了拉合意的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剩下的事自有春见去做,你不必再操心了。”
合意摇头:“我哪儿有操什么心?”
合意原以为徐玮藏那么许多天又转头回京,势必得憋个大招出来,谁能想到徐玮最后还是搞了个不成气候的刺杀,跟个哑炮似的刚冒出些烟便熄了,连带着他那些暗地里的党羽也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浮出水面,合意是真心觉得这次事件解决得又轻松又迅速。
重明从一开始便不赞同合意做饵,只是合意自己坚持,他只得答应。刚才听闻合意被那宫人引走,重明即便清楚合意身边已布下重重保护、定无性命之忧,却还是无法心安、忍不住率人前来。
纵使合意并无大碍,重明仍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看出重明的担忧,合意笑着答应:“好。”
这个破败宫殿氛围阴森森的,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即便旁边还留着许多宫人,合意仍是觉得浑身发冷,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暗处蹿出来,于是迭声催重明离开此处。
待两人走到灯光明亮处,合意才从各种恐怖片小片段中分出心神,频频看向旁边并排而行的重明。
察觉合意有话要说,重明停下脚步,询问道:“怎么了?”
“我……稍等,”合意嗫嚅片刻,忽然转身,反手朝重明摆了摆手,“我酝酿一下!”
重明只见合意走至路旁、对着棵小树振振有词默念了半晌,然后又攥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自己走来,最后合意在重明面前站定,大喊了一句:“我想好了,咱们在一起吧!”
合意的声音中气十足,莫说近在眼前的重明,便是几米之外路过的宫人也都将这十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宫人们个个面露诧异震惊,更有甚者胆大地抬眼偷觑两人神色、十分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合意自以为镇定自若,实际上那话刚说出口,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烫,连同耳根也变得通红,羞意在脸上表现得明明白白。
该死的,忘了调低声音了,合意瞪着大眼对上重明错愕的目光,咬牙硬撑,气势不能输!撑住!
重明反应了一瞬,随即看着合意展露笑颜,满脸笑意止也止不住:“好啊,成亲吗?”
刚刚才膨胀起来的合意瞬间蔫了下去,慌里慌张道:“啊?成成成亲?这么突然吗!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逗你的,”重明上前一步将合意揽在怀中,下巴挨着合意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才道,“我好高兴啊。”
重明说完便笑出了声,那低沉愉悦的笑声随着胸腔振动传到合意耳边,叫合意脸颊更热了几分。
合意磨磨蹭蹭抬手搂住重明的腰,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乐开了花,其实她也挺高兴的,哈哈!
两人腻腻歪歪抱了半晌,直到夜风吹过、寒意袭人,重明才如梦初醒,与合意手拉着手回宫殿去。
偏殿与重明的寝宫离得不远,区区十来米距离,两人站在路口就是分不开,最后天色实在太晚、再耽搁下去重明非得影响明日工作,两人才依依惜别,至于回去之后睡不睡得着……
反正合意回去之后十分精神,又是哼歌唱曲又是床上打滚儿,直至夜班半她才感觉到几分困倦,老老实实躺下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日重明上朝时精神奕奕,他唇边笑意始终不曾消减,反倒看得大臣们心中直发怵。
待朝会散后,重明回到议事厅,春见早已拿着状纸等候多时。
徐玮态度嚣张本是仗着自己时日无多,可他忘了,刑堂吊着命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不过一夜,徐玮几次三番追杀合意的原因始末便被撬了出来。
“徐玮暗地里被秦贵妃驱使,仗着职务便利替她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三年前在京郊的那场刺杀,便是秦贵妃临死时朝徐玮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春见将状纸摆在案桌上,道,“当初陛下严查刺客,徐玮推了下属出来顶罪,侥幸做了漏网之鱼,后来几次针对合意的那几次刺杀,则是徐玮怕合意与陛下告状,使他听命于秦贵妃的事迹败露。”
重明粗略扫了一眼状纸,徐玮犯的事罄竹难书,杀他千百回都不够泄愤,他移开视线,淡淡道:“移交刑部依法处置吧,量刑之前别叫他死了,但也别叫他好过。”
春见抱拳应了声“是”,正要退下,却见重明一反常态整理衣裳仪容、看起来心情颇好,她不由得笑道:“今晨属下进宫时偶然间听到宫人讨论,说昨晚有女子向陛下求爱且成功了,属下本不相信,但看陛下心情不错,想必确有其事。容属下斗胆猜测,陛下与合意可是和好了?”
重明扬着嘴角澄清,愉悦的表情看着十分没有说服力:“什么求爱?这些宫人净会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