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饱。
“饭桶么?”千岁就看不上他这副模样,“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提前太早了吧?”
“里面发生什么事?”燕三郎另有重点,“你进去很久了。”
“你不是不管别人家闲事么?”她打了个呵欠,“那就别问。”
燕三郎果然不问了,一人一猫溜着墙根往回走。
到家,他就点上蜡烛,铺纸磨墨,准备将傍晚拉下的功课补回来。
白猫却围着他团团转:“喂,你是吃饱了,我还饿着呢。快给我做饭去!”哼哼,别以为她忘了,他在水缸里偷偷养了一大把白条鱼,还有几条光唇鱼,缸口还特地用瓦片遮起,就防着她偷抓吧?
这小子真把她当猫了?千岁大人这么讲究,会捞起生鱼就啃吗?
对了,缸里的白条虽小,可是加料裹粉下油锅一炸,那个外香内软、外脆内嫩,猫儿想想都要流口水呀。
“没空。”燕三郎眼都不眨,“做功课。”
“做什么功课?”猫儿跳上桌,直接躺在他笔下的白纸上,几乎瘫成一个软体动物,“你们那位女先生明天开不开塾还不好说哩,你练得这么勤奋干嘛?”
燕三郎目光微动:“她出事了?”
“是他们出事了。”
“她和苏玉言?”
“对。”白猫横躺着伸了个懒腰,“别想着套话,你还太嫩。”
结果她爪子还未缩回,燕三郎的毛笔就落了下来,笔尖蘸饱了墨,黑漆漆地。
“你敢?”白猫耳朵都向后竖起。他要是敢污染她这一身雪片似的白毛,她就……
就……
他好像没听见威胁,毫锋落下,轻轻碰着了两根猫毛。
白毛立刻被染黑。
“住手!”千岁气坏了,但一动也不敢动。墨汁可太难洗了,晚上她可以用术法洁净猫毛,可那要耗费愿力不是?攒起来有多难,她用出去就有多舍不得。
“说清来龙去脉。”燕三郎跟她谈条件,“我就不给你染毛,外加做饭去。”
猫儿哼哼唧唧,也只好同意。当下燕三郎就拿剪子小心将这两根墨毛剪掉,还她一身洁白无瑕,然后给她升火做鱼。
她在油锅边指点:“炸得酥一点,再酥一点,我喜欢吃脆的。”
“要焦了。”
“算了,那起锅吧。”好香啊。
吃完了五尾油炸小白条子,猫咪才心满意足,伸着爪子开始洗脸。
燕三郎也不催她,自顾自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石星兰本身是做酒楼生意的,算盘功夫了得,因此也开算课。和其他私塾先生相比,这是优势,作为家长总希望孩子多学点本事。
这算盘有些年头了,还掉了点漆皮,是石星兰借他使用的。其他学生可没这便利,得由家长自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