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有金光一闪,随后一只噬金虫落到了她的胳膊上。
鸢姑娘眯眼瞧去,发现它后颈上系着一根人眼难见的丝线。
原来如此。先前她与千岁在谢家屯战斗,被对方真火吓飞了许多噬金虫,大概在屋里遗漏了几只,被韩昭逮着了当作领路的,一路寻到这里来。
这可真是,百密一疏。
她心里苦笑,却要面无表情:“侯爷大半夜追踪我到这里,有何赐教?”
韩昭看她看得目不转睛:“借一步说话,如何?”
他身边的石从翼瞪大了眼。侯爷不仅认得劫匪,还、还交情不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鸢姑娘冷笑:“有什么话不能明面说?”
“从前。”
韩昭顿了一下,复又轻声道,“我们有十年未见了吧?”
鸢姑娘抿了抿唇,转头对身后人道:“在这等我。”
五丈开外,就是一条小河,秋冬季旱得只剩河床。
她缓步踱了过去。
韩昭立刻跟上,石从翼不须他交代,留在原地。
鸢姑娘走到河边才站定,转身道:“侯爷想说什么?”
“这些年……”韩昭默了几息,才接着问,“你还好么?”
“多亏师兄手下留情。”鸢姑娘斜睨着他,冷笑一声,“师兄有生裂虎豹之力,结果当年一掌劈过来也没打死我,这几年自然是越过越好了。”
“是我错了,事后已经查清,灵韵不是你杀的。”韩昭声音更加低沉,“找了你好些年也没找到。你、你的伤……?”他知道自己出手的力道,当年又是含恨击出,这小姑娘没死也真是命大。
“找我作甚?”鸢姑娘笑了,露出贝齿,“你该给钟灵韵报仇去。”
“凶手已被我杀了,我还欠你一句‘对不住’。”韩昭弯腰向她行了一礼,“是我心存偏见在先,才酿成这般误会。”
他一动,鸢姑娘就后退半步,气管像被堵住,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不得误会。钟灵韵就是个矫情的……”勉强忍下一句唾骂,“别人不杀她,早晚也轮到我动手。”
韩昭皱眉:“贺小鸢,死者为大。”
“死者为大,哪个告诉你的?”鸢姑娘好笑了,“你们大卫国的皇帝都干过开棺鞭尸的好事,你跟我谈死者为大?”
她仰头看着眼前男人,他在昏暗的光线里不动如山,沉默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