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不是什么好药,暂时令他伤口麻木,感觉不出疼痛而已。”燕三郎也不瞒她,“伤还得他自己养。”
少年带伤走在乡间小路上,速度很快。
吴城主观顾四周,喃喃道:“这地方有些眼熟。”
白苓取出水晶瓶看了一眼,里面那两粒细砂一动不动。“这里还是桃源,你能认出方位么?”
“若真是鹤壁。”吴城主道,“我们此刻在潘涂沟外东南位置,距离城内大概是五里。”
“这么近?”白苓乍舌,“鹤壁很有名么?”
“对,我们曾经试想从这里出去。”吴城主缓缓道,“走近了,你就明白了。”
约莫是两刻钟后,几人又走向一大片农田,那里的麦子同样绿油油地惹人怜爱。
燕三郎垂眸,看见地头半埋一块大石,上面刻着一个描红大字:
赵。
白苓也看见这块石头:“赵?什么意思?”
“我们进入了姓赵的地界。”燕三郎倒是一眼看懂了,“这样说来,我们方才走在别人的地盘上,大概就是他们对头。”
前头那支抬棺材的队伍还若隐若现,少年抬腿就跟了上去。
“喂!”白苓唤住他,“我们要找……鹤壁。”
“来,来。”少年往队伍前进的方向指去,“在那里。”
在前头?
众人只得跟了上去。
前方是个村子,有几十屋舍,但村墙夯得又高又厚,墙头捆着乱七八糟的荆藤尖刺,墙前一排矮沟,沟前堆着拒马桩。
白苓没见过拒马桩,不禁多看了两眼。燕三郎倒很熟悉这玩意儿,千岁也奇道:“这些村民防什么呢?”
拒马桩不仅是拦马,挡人也很好用。昔年花神谷的村民与官兵抗衡,就造起了拒马桩来守护关卡。但他们是现造,而燕三郎现在看见的这批拒马桩,桩头上都长出青霉,显然已经摆在这里有好长一段时间。
桃源里也不太平,这些村民也有严阵以待、想要拒之门外的东西么?
队伍归来惊动了所有人,妇人孩子都跑出来,现场很是混乱。
少年却对白苓道:“来。”
他带领四人,走向最后方的木屋。
这里远离鼎沸的前村,不那么吵闹。
屋前有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几只芦花鸡埋头觅食,有个老人坐在树下打盹,燕三郎都能听见他的鼾声。
“长老。”少年敲门。
老人醒了,揉眼过来开门:“大良,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抬眼见到少年脸面,不由得吃了一惊,“啊,谁打了你?”
少年赵大良哇地一下就哭出声来:“长老,徐家村要收过路钱,不然不让我爹走棺材!”
这句话,居然说得异常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