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燕三郎和韩昭前一日在浮屿小筑吃的湖蟹,因为是时令湖鲜,价格不便宜但也没有上天。
这种情况下,燕三郎摆宴款待国君也不能太奢贵,菜肴样样精致,但一共也就六道,全看厨子功力。
萧宓也不再提起国务,两人相谈甚欢。
千岁很少发言,只默默听取两人对话。萧宓看她轻晃水晶杯中美酒,漫不经心的模样,下意识问道:“时初打算何时成家?”
燕三郎一怔,千岁以手支颐,眼皮都不抬一下。
萧宓瞧他神情,有些好笑:“你我都十八了,我孩儿明年就要出生,你竟无丝毫打算?”
燕三郎摸了摸鼻子,含糊道:“这个……”
萧宓啜酒一口:“你可知道,廷中大臣来打听你亲事的,不知凡几。他们都想钓你这个金龟婿。”
千岁暗暗撇嘴。小三在国君那里说得上话,眼下虽无官衔在身,可怎么看也是个香饽饽、聚宝盆,日后能源源不断地钱生钱。
有钱又有颜又好用的男人,哪个女子不喜欢?
燕三郎不动声色看她一眼,问萧宓:“可有相当的?”
萧宓一怔,酒杯都举在半空中:“相当的?”而后反应过来,“有,有!”
他掐起手指给燕三郎细数:“李廷尉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孤见过,的确称得上貌美如花;海庆侯府的四姑娘知书达礼有才气;还有你的老相识,刘传方的嫡孙女儿也长大了,孤听说她对你崇拜得紧……”
他再看千岁,发现她盯着燕时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倒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燕三郎正要开口,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唳。
三人齐齐抬头,望见一个黑点盘旋在邀景园上方。
“老黑。”千岁面色微沉,“看来西边有情况。”
燕三郎和萧宓互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响。
巨鹰很快落地,把园子里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千岁也顾不得这些,快步上前,却见鹰背上滑下来两只水獭,对着她口吐人言:“你是黄二的主人?黄二说,有情况就乘鹰来找你们。”
它们都比普通水獭要大上两圈,体形赶得上普通黄狗,周身皮毛油光水滑,动起嘴来胡子一翘一翘。千岁点头:“是。西边什么情况?”
“今天没下雨,石场湾的河水突然大增,半个时辰内水位暴涨了四尺,我们就下河检查。”
另一只水獭接下去道:“河水变得湍急狂暴,连我们家小七都被卷走了,到五六里外才爬了出来。”
千岁没耐心,秀眉挑起:“说重点!”
“我们下河,发现河底开了好大一条地缝,大水就从里面来,我们游都游不近。”
三人相顾失色。萧宓忍不住问:“地缝多长?”
河獭抬起爪子挠了挠脑袋:“至少有三里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