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药开心道:“我一定要吃到,等我吃到了,就把铜钱送给文掌司,叫他去了霉运大吉大利。”
景姑姑一根手指按在她额头上,笑道:“小丫头,没羞没臊的,别成日里的带着别人的大名,你念着这个人,究竟还想不想出宫了?”
香药嘟起嘴,道:“若是为了喜欢的人,便是不出宫又如何。”
景姑姑本是玩笑的话,可是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一怔,叹了一声:“傻丫头!”
灵犀看了香药一眼,她是知道想要喜欢文绍,但没想到她为了他,连出宫都不要了。她想她一定是一时说着玩的,以后一定还是会出宫的吧。
她包完了饺子走了出来,抬眼,白雪皑皑的压在枯枝上,压的“嘎吱嘎吱”的响,仿佛承受不住随时要断掉一般。
她有些感慨,这何尝不像她们这些呆在宫里的人,时刻承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断掉。
远处传来礼钟的声音,应该又是哪里在举办盛典,他的身边一定还站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吧。
一阵冷风吹过来,带着冰雪的气息。看着这单调的白色,她不由得想起他雪白的狐裘,又想起他白的如玉一般的面庞。
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跟他有关的一切。
除夕夜里宫里头是可以放花炮的,但是必须在允许的地方放。距离御药房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便是可以放花炮的地方,天色一晚,便听到时不时有花炮冲天的声音。
小宫女们吃了饺子,一窝蜂的跑到外头去看花炮了。
灵犀坐在房里看着手中的铜钱,今晚她和香药两人都吃到了铜钱。御药房这么多人,唯独她两个吃到了。
香药正在用铜钱打络子,她用红线和珠子把铜钱缀在其中,做了个腰坠的样子,挂在腰间一定是好看的。她说到做到,这络子正是送给文绍的。
“他大病了这一场,我只愿他早点好。今晚宫禁松,我这会儿打好了,正好给他送过去,也看看他伤养的怎么样了。”香药一边打一边絮絮的说。
灵犀没有说话,她知道,香药的这份心,恐怕听不进别人的劝。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钱,这枚铜钱代表大吉大利,是否代表她可以见到妹妹了?
她想起什么,从床头柜子里取出了一包糕点,那是她之前做好的栗子糕:“这个给文掌司带过去,别说是我做的,就说是你做的。”
灵犀知道,她和他不可以再有瓜葛。
香药点了头,收了糕,络子也打好了,便往外头走,到了门口回头问她:“你不去看花炮吗?”
灵犀摇头。
“那今儿院里可冷清了。”
灵犀笑着点头。
香药一走,院子里的确冷清了。她立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时不时有五彩斑斓的烟火冲上天空。
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在这里也可以看到啊。
除夕夜,她想起自己在宫里头已经过了五个年头,五个除夕夜,每个除夕夜都像今日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她都习惯了。
她把铜钱用红线穿起来挂在脖颈上,希望这枚幸运的铜钱可以带她找到她的妹妹,一家团圆。
正要进屋,身后响起踩雪的“沙沙”声,她呆了呆,蓦地转头,便看到黑夜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修长,披着雪白的狐裘,在雪夜中很是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