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对方摊了摊手:“瞧!你这不是来了!”
“光……”
吴旭林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眼神,虽说没懂光到底是何意,倒也能猜出这话里的意思。
又反复念叨了这个字几遍,吴旭林突然觉着这个字真是再合适不过,他确还心有不甘,以至于才会游走于全国……
手指摩挲着茶盏,吴旭林好似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倪佚没催,有一下没一下地抿口茶水,静静地等着他下一句话。
厅外天光大亮,青砖地上升起的寒意渐渐被暖意蒸发,手边的茶水也跟着凉了下去。
“……”
终于,吴旭林再次开口:“不知知县府上可缺先生?”
“欢迎之至!”
彼时倪佚还不知晓,这个有些仓促的决定,到底给他带来了个怎样的大能。
把人请进府里时,才只知吴旭林的夫人与唯一女儿都已过世,他孤身一人来到蜀齐郡只是游山玩水时路过此地稍作歇息罢了。
因其一路都靠脚走路,走到这里时难免风尘仆仆衣衫旧了些,本是随便找了个街角歇息一下,竟无意间被倪佚当成乞丐搭话了。
倪佚:“……”
其他关于自己的过往,吴旭林之字未提,倪佚也一句未问。
反正他能确定吴旭林是个不拘小节而又学识渊博的能人,教授家里这几个大小不一的臭小子足矣!
只是……从那时起,倪府后院传出来的惨叫声就没断过。
吴旭林专门带来的戒尺,倪佚有幸见识过。
那油亮光滑的一米多长戒尺抽到人手板心上,就连陈杨都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呼痛。
也不知是何种木材所制,看着就怪瘆人的,这个有些古板的物件在吴旭林手里上下翻飞能绕出花来。
倪佚在书房门外听了些他给几人上的第一堂课,表示相当满意。
既然家里已经有了如此的好老师,他就把几个孩子都交给了吴旭林,自己专心忙起衙门里的事。
***
“啊……”
伴随着阵阵惨叫,倪一递上刚收到的回信,倪佚往袖口一塞面色如常地走出大门。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笑嘻嘻地向他问好,而后就好奇这惨叫的事。
“估计是默不出来文章,被夫子罚呢!”倪佚笑。
“下手可真重!”
问的人摇头叹息,跟着就忍不住窃笑起来,最近安江县城里的百姓们最大的乐事都是打赌今日县令少爷又挨了几下打。
倪佚不仅没劝阻,偶尔也跟着百姓们打趣,使得靠近县衙这条街上的商户们都对他更加亲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