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萧屹说他会刻,半信半疑的关鹤谣去找了几块小木头,并着她平时做木工的所有刀具,一股脑丢给了他。
萧屹拣起一把匕首掂量起来,挑眉笑了,正是当时关鹤谣拿来捅他那一把。关鹤谣冲他吐下舌头,闷头画图样,又看着萧屹选好一块木料打磨光滑,把图样拓了上去。
“郎君明日再刻吧,这伤神伤眼的。”
“今日刻好了,你就可以用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勾勒着他的侧脸,萧屹神色专注,大掌稳稳捏着小小一块木料,细碎的木屑悉悉飘落。
人总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关鹤谣想,诚不欺我。
她一边裁纸,一边抑制不住地不时向他看去。
忽就忆起了萧屹写签语的那天。
仍是这般寂静的春夜,仍是这盏涩然的孤灯,仍是这“沙沙”的裁纸声,仍是眼前的这个英俊郎君。
只是转眼,他已到心上。
关鹤谣微笑起来,提笔为他写下一张字签,“我的回礼。”
君如山岳,万仞屹屹。
第35章同床共枕、怼魏玄魏玄有什么立场替她……
关鹤谣身处一片无边的厚重黑暗中,身不由己地沉浮、游荡。
似有萧萧风,又有泠泠雨,还有悲切的嘶喊和尖叫。
好像有水声…是海吗?还是江河?
有谁掉到水里去了吗?
要救人才行!
要救人才行!
拼命睁开眼,拼命伸出手,豁亮天际的闪电迅光中,她看到有模糊的人影在怒涛间挣扎。那人衣衫散乱,襟口大开,锁骨上一颗小小黑痣。
伴着轰鸣的雷声,有人在叫“阿鸢!阿鸢!”
她想要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冷风并着冷雨飕飕灌进口中,冻住她的灵魂。
闪电消逝,黑暗再次降临,她周身冰寒刺骨,四肢动弹不得,一阵深沉的绝望铺天盖地拍来。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触不到。
还好,还好,还有那个声音仍在呼唤:“阿鸢,醒来!阿鸢!醒来!”
关鹤谣猛然坐起。
掬月蹭着她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梦呓。
屋外雨声如珠玉落盘,关鹤谣看向扶着她的萧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