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脂和碱也能保色,这就是为何很多饭店焯青菜时,水里放些油或是小苏打。这里自然没有小苏打,她本来想要不要在面里兑一点草木灰,但从前没试过,怕影响味道,这次就算了。
“要是嫌这些不好把控,也可干脆先蒸好面团,再把艾草汁子揉进去……”
她讲得头头是道,方法又简单实用,不止张大官人,周围人都凑过来听。
忽然,被晾在一边的魏玄开口打断她演讲,却不是冲着关鹤谣,而是冲着张大官人,“这是店家的诀窍,官人怎好随意打探?”
他一身华服,本就清冷的嗓音乍然响起,语气中又隐隐藏着责备和轻视之意,这些吵吵闹闹的市井之民一时都愣住了。
关鹤谣不乐意了。
看起来挺知礼的一个人,心眼却这么小,说话这般高慢。
那么几句根本连“诀窍”都算不上的话,哪里能比得上客人们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这位张大官人,是她最早的一批客人,为人热心又实诚。关鹤谣始终记得他带着书坊的几位同僚来,拍着胸脯和他们保证这家炊饼片好吃的样子。
魏玄有什么立场替她说那样的话?
她让掬月带着尴尬的张大官人去屋里喝碗油焦面,公开护短,“郎君可尽管说妾多嘴,好为人师。怎的为难妾家客人?”
魏玄面色微僵,看着她蕴着怒火的桃花眼,声音不觉低下去,“我要两个青团。”
第36章量产焦面、吊糟卤“鹤厨娘摊子可还需……
关鹤谣到大膳房的时候,孟监司已经着人把油焦面的一应材料准备好了,另有三位郎君等着学做。其中还有位熟面孔——夜间抬轿送她的轿夫,名唤毕五。
显然这几位都是在府中做力气活的,听了关鹤谣吩咐,撸起袖子就干,利索可靠。
关鹤谣得空,便带着阿虎去酒窖。
信国公府祖孙三人极爱喝酒,每日都有各种美酒佐餐。
毕竟这是一个无论男女老少都饮酒的时代,酒业空前发展。官府对其酿造、买卖把控很严,但是为了那足以支撑军费的酒税收入,大宋实际上非常鼓励民间酿酒。只是不可私自酿造,要向官府报备,购买酒曲,是以许多王公贵族家都有珍品佳酿。
比如仁宗朝张温成皇后家的“醽醁”、哲宗生母朱太妃家的“琼酥”、“活佛济公”的高祖父——李和文驸马家的“献卿金波”。
信国公一家人爱喝酒,却懒得费工夫自己酿,府中只有藏酒窖,没有酿酒窖。
饶是如此,宫中赐下的,其他府里送来的,各个酒坊、正店买来的……数百坛美酒仍将这地下酒窖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