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萧哥哥去看我养的小猫了。”
季小胜嘿嘿笑着挠头,另一只手却还舍不得放开萧屹。
这孩子今年不满八岁,他曾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只可惜去年出意外没了。
他便被不想负责的亲戚丢到了慈幼局门口。
如今关鹤谣来慈幼局,萧屹得空就必然会跟来。
季小胜第一次见到萧屹便哭着说他很像自己的哥哥,总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小尾巴一般跟着他。
萧屹也由着这可怜的孩子亲近他。许是幼年相同的境遇,他对这些孩子总是抱有足够的爱心和怜惜。
渐渐地,他来此的目的也从保护、接送关鹤谣变成了陪他们玩耍,帮着关鹤谣照看他们。
旁边一个孩子拽了拽季小胜,边吧唧着山楂,边递给他一颗:“萧哥哥要接他娘子回家了,你快放开他。”
“哦。”
季小胜从善如流松了手,注意力也马上被又红又大的山楂吸引,再也不管他的萧哥哥了。
萧屹不动声色冲关鹤谣笑笑。
关鹤谣无语地嗔他一眼,在李嫂子局促的目光中红了脸,指尖不自觉摩挲过金指环。
就知道他这么积极来这里,也是为了占这个便宜。
孩子们尚未被礼教框住,更不太区分得清什么婚约啊、避嫌的。
在他们单纯的心中,关鹤谣和萧屹这样同进同出,看着对方时连眼仁里都带着笑,就和阿爹阿娘是一样的。
那不就是夫妻吗?
“我们连草帖子还没过呢……怎么就成了你娘子?”
和萧屹往马车走时,关鹤谣不禁小声自己嘟囔。
这话自然被萧屹听了去,“阿鸢是嫌太慢了?你知道的,义父明日就可以上门……”
他分明连聘礼都备好了,是关鹤谣这边压着日期,迟迟不愿过三书六礼。
关鹤谣脱口而出:“我觉得还是要等到冬至以后——”
她猛然顿住,后悔自己提及这一茬。
果然,随着她的话语,萧屹身形骤停,侧目看着她。
他的目光如同表面沉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水,闪着忧伤的粼光朝关鹤谣扑来。
她自知理亏,微垂下头不敢看他。
何苦早早定亲呢?
一旦过了明路,两个人的名字就绑在了一起。
若她真在冬至前出了事,哪怕没有过门,他也难免背上个“克妻”的名声,挡了以后的……姻缘。
关鹤谣害怕萧屹像他义父那般石头脑袋,从此孑然一身。
她正在纠结,只觉得双脚离地,被萧屹托举到马车板子上。
他紧随其后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