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抗体,没有疫苗,所有人都是在地狱里挣扎的孤魂。
詹箬可能只是早一步离开。
萧韵沉默且收回手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有人在军方的阻拦下还是下来了。
一身装备,但还看得出是谁,估计也厮杀过,衣服上还有不少血。
“特博先生,特博先生!”
“我们是经过总统特允才让你过来,但总统跟奎恩公爵也说了,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
带着特博的军机是飞最后的,就是为了避免遇上更大的危急,但也遇上了袭击者。
特博推开了人,上前来,看着已经没有声息的詹箬,深吸一口气,半跪下来用仪器去侧她的身体数据。
萧韵看到这人的手在抖。
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就他还倔强着。
但仪器上只显露一条平线。
让人绝望的平线。
特博垂着眼,还不肯拿开仪器,却伸手去握詹箬的手掌。
很多年前,他在那个小镇,看到那个摔倒的少女,出于本能伸手过去想拉她起来,但明明摔伤了,看到他后却还是惧怕,愣是要靠着自己爬起来。
那一眼,他就确定这个女孩讨厌自己。
讨厌且畏惧。
没有人会自虐到去亲近一个讨厌自己的人,那天起,他对这个女孩并无好感。
可她突然趁着学校被赞助的时候来找他,满口说想得到他资助,想要出国博个好前途。
她带了好多奖状,天真得让人觉得可笑。
他拒绝了她,因为上面有她的资料,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失明且自小抚养她的姐姐。
她很失望,却坚持不了求他第二次,当时他有了偏见,这是一个高傲却又贪心且不知感恩亲人的小女孩,偏偏又很胆小。
直到他要离开的那天,看到她在那个破败小县城的店里打工,却被几个跟她穿一样校服的人刁难。
她被推到墙上,有比她高大的女孩捏着她的脸倒奶茶。
最后他们嬉笑着把买奶茶的钱扔在她脸上。
钱是干的,奶茶是湿的,它们黏在了她的脸上,她就沉默着将它们一张张撕下来,擦干净,后来交给了躲在店里看着的老板。
那老板估计还是良心发现了,看她可怜,抽出了一张20块的纸币给她。
她竟还很高兴。
红灯过去了,绿灯起来,司机把车子开走,他也转过脸。
后来他如她所愿,哪怕他不认可她为了往上爬放弃了失明的姐姐。
在国外,因为资助的法律在,他们总有些接触是免不了的,反正他觉得这种小事也没必要都让手下人去做,反正管家挺喜欢她。
但他不明白,接受了他的资助,为什么还讨厌他?给她递张纸,她都仿佛他的手上有细菌一样。
让人懊恼。
那他偏要递,看她敢不敢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