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枭却只顾扫着尾巴跟人,甚至在进殿后打起了盹。
赵王为人爽快,有话直说,根本用不着下棋。不过他喜欢边说边喝酒,还会把酒一递。
刚经历醉后社死的我忙不迭:不胜酒力,恕不能陪。
你早在年宴前这样说不就好了。赵王自己咕噜一口,吾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义父,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传出那般恶闻!
这话令我一时哑然,不知对方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在给我打感情牌。
毕竟我在申弥宫待了五个月,皆是同那诸葛居士周旋,与这位申弥宫真正的主人不过寥寥几面。
她同吾夸过你,夸得厉害。
就在我心思百转之际,那手放下酒壶。
她说你弦上沾血都坚持练习,每有郁结皆虚心求解,纵显成绩也不因此自得,只是继续。
会这么夸我的,唯有申弥宫尚仪司司主薛夫人。
赵王从赤川卡口归来,申弥宫巨细无疑都要向他汇报。客观言之,我和姬少辛的考评应由丞相论述。
因此我很意外,赵王没有提及诸葛居士,而是提了薛夫人对我的看法。
这样一看,薛夫人的话在赵王这里分量不轻?
我正忖,而赵王抓了抓满腮胡须,瞧着几分局促: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或者四日后恰是天庆城的华旦节,吾带你出去玩?
我的神色兴许还是流露古怪,对面那模样粗犷的男人便开始挠耳:吾前些时日方才归宫,事务繁忙,无暇顾及。
说来要怎么同年轻人相处?吾不大清楚。
昨日又令你传出那番恶闻,吾过意不去。
且不论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赵王和崆峒宴上的其他二王,实在不太一样。
这并非我当下的臆断,而是天下人的评弹。
当然,我确实目睹不少。
譬如归宫那日群臣叩拜,赵王下马后亲自逐一将老臣扶起;又比如年宴上,宫女失手泼了赵王一身酒却反被他瞧出疲惫,准了几日假。
要说威严,那凛然金甲怎会不威严?
但赵王想要的,似乎不是威严。
我就这样于沉默之后忽道:殿下,若不冒犯,有一问想要请教。
诸葛居士爱问别人想要什么。
这会儿我也想知道赵王想要什么。
而赵王闻言,又重新拾起酒壶。
吾年轻时有两个梦想,一是娶个中意的老婆,有个家。
他咕噜一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