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种时候,它们会有这种反应。
话音轻轻感慨。
侧首一看,送出的珠穗已被系在了青笛末端,如今只在衣摆下露出穗尾。
然后那人微倾上身瞧来,肩落蝴蝶扑闪投下的斑驳日光,一笑灿若晨曦。
祁红,你猜,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开心?
不对。
开心有过许多回,他时常哼哼小调,不至于引发眼前这番蝶海徜徉。
有你在他身边,他怎么不会幸福。
我想起蚩无方的话。
可不待我开口,一记女声穿过蝶影重重。
妹妹在和太子殿下说什么呢?
长宁公主晃着华裙袅袅走来,脸上挂着温和可亲,眼神却在我和姬少辛之间摆动,外溢阴暗。
妹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瞧着真是非比寻常,也不知裴将军知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姬少辛和裴铮早就碰过面,且在北境打得差点掀了整个申弥宫。
而听见这阴阳怪气,我深感这是自己的疏忽。
去年没怎么留意她,她装得弱柳扶风,确实骗了我一把。
我没想到她只喝了几次血,就恢复得这般生龙活虎,以致无需再向我定期求要。
于是我问:她体内的蛊怎么样了?
长宁公主当即脸色大变,姬少辛则闭了会眼,欣然汇报:已经醒了。
长宁公主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我就此与她擦身。
别对我作妖。
上京城内有座昭夕山庄,平日乃王公贵族赏玩行乐之所,眼下被燕王承包。
出于礼节和对方盛邀,我和姬少辛陪同入驻。
一进这方水榭园林,燕王便挥着巴掌嘟囔起来:夏日蚊蝇甚多,恼人。
旋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大噢一声。
对了对了!可以用那东西!快快!快去拿来!
侍从们连忙应下,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手捧一捆捆荆条长度的碎叶茸草。
我不动声色侧移视线,与姬少辛短暂一对,皆微沉。
燕王却还在喊:都点起来!这南疆特有的鼠尾草,烧着之后的味儿没虫子受得了!
偶然?
怎么可能。
显然,燕王调查过姬少辛,且几乎查到了底。
燕王殿下,不妥。
此事姬少辛完全能应对,可我既然在他身边,就没有理由沉默。
侍从们就此止住手中的火折子,望着自己的王。
那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则瞧不出情绪,唯声音淡淡:为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