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在这站到自习课下!”
“好的方老师。”
旭日初升,破云而出,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十六七岁的少年,像一棵挺拔孤直的雪松,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然而,还不等老王走近,那棵树就像忽然被人抽了筋骨,软绵绵地倚在墙上,在阳光下化作一个佝偻的剪影,风烛残年毫无生气。
老王揉揉眼,走近了问他:“你做什么惹到你方老师了?”
“是王老师啊。”周加弈哈出一口雾气,无可奈何道,“可能是咱们方老师不爱喝豆浆吧。”
王拓风没听明白:“什么豆浆?”
“唔,”周加弈想了想,整理好言辞,“好心喊方老师来喝豆浆,人家不但不领情,还把我扔出来了。”
“你……”王拓风大致能猜到来龙去脉,母老虎头上瞎蹦跶,活该。他摆摆手,“就站着吧。”
“同学们,我说个事,”王拓风见方傲梅像尊杀神,八风不动地坐在讲台上,干脆也不进教室了,直接站在门口宣布,“我上午要去教育局开会,所以第一第二两节数学课……”
“上自习!”有人抢答。
“十班的秦老师替我上课。”他瞅了眼余怒未消的方傲梅,说完就一溜烟走了。
“秦老师?哪个秦老师?”
“靠,秦始皇!”
“谁,谁!”
方傲梅横眉冷对:“吵什么吵!谁吵得最凶到我这来背书!”
一群唢呐立马哑了声。
在刚刚乱成一锅粥的吵闹里,辛悦听力不太好的那只耳朵,竟然争了气,精准无误地听到了蒋旭辉的那句“秦始皇”。
早自习下,辛悦问他:“你知道那位秦老师?”
“大名鼎鼎的秦始皇你都不知道!”蒋旭辉转过来,夸张地说,“十班的班主任,最喜欢罚学生站走廊的那位!”
“站走廊……哦哦,”辛悦有印象,“知道知道,十班正好在二楼楼梯口,我下楼看到过好些次。怎么,被他罚站的是作业没写,还是上课睡觉?”
蒋旭辉翘起一根兰花指晃了晃:“nonono,数学课只要喊到谁上黑板解题,解不出来就罚站走廊!”
“妈呀,”孔菲捂着胸口,“咱一中还有这变态老师?我这种数学学渣要是分在十班,估计得天天站走廊!”
“这么一对比,我忽然觉得叶成林已经很宅心仁厚了,”辛悦也感慨道,“先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