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没食言,只是奴婢并不是说来就能来的。”他脱口道。
“哦?是谁不许你来?“裴野看着他乌黑的发顶,那单薄的身子似乎在微微打着颤,”为什么来不了?”
方啼霜答不上来,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开始口不择言道:“没人不许我来,我以前日日都来,就是你……陛下看不着我。”
“怎么说?”裴野似笑非笑地问,“你真是鬼?”
“我不是……我就是……”方啼霜憋得有些气恼,脱口便道,“这事儿我也不能同别人说。”
“秘密?”
“对。”
裴野忽然用脚尖微微勾起了他身上的厚披风,方啼霜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脸上一红,立刻就用手把披风拉紧了。
可那抹白色的影子还是在裴野眼前闪了闪,他看着地上那人:“没穿衣裳?”
“没来得及……”
裴野又笑:“这是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来找孤了?”
方啼霜总觉得他的笑很不怀好意,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在讽他。
“即便是采花贼,也断没有不穿衣裳就来的道理,”裴野说,“看来你是色中之魔,实在是再坏也没有了。”
方啼霜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又不知该如何辩解,他连采花大盗要怎样采花都不知道,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个色魔了。
一直立在旁侧的曹四郎听着皇帝的语气,发现裴野与自家小弟竟是认识的模样,这一变故把他心里才想出的几个应对之策都给搅乱了。
裴野就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转身又回到了堂上,施然落座后,他吩咐道:“椿烨,带他去换一身衣裳。”
戚椿烨颔首:“是。”
第三十六章“这衣裳会咬人吗?”
待戚椿烨将方啼霜带走之后,裴野便转头看向曹四郎:“他是你小弟?”
曹四郎愣了一下,然后应道:“是。”
“可方啼霜,不是早死了吗?”裴野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只是在与他谈些闲话,“他的尸首还是你母亲张氏拉回去的。”
曹四郎心下一慌,听裴野的口气,像是有关于方啼霜和他家的事儿,他都很清楚,可他作为方啼霜的兄长,对自家小弟死而复生一事,却是真的一点也摸不清头脑。
平日里两兄弟又没机会独处,他甚至连听方啼霜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奴婢也不清楚……”他眉间一蹙,“奴婢也以为啼霜他……”
裴野端详着他面上的情绪变动,忽的又问:“孤听闻你年前曾追打过那小猫儿,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