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躺在当初那两条躺椅上,听着那忽远忽近的蝉鸣鼓噪,抬眼望着那漆黑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
裴野手里剥着葡萄,剥好了便偏头喂到方啼霜嘴里,方啼霜一口一个,吃的很高兴。
平日里他其实也不难伺候,生了气给喂点吃的便能哄好,可就是在床上的脾气可大,弄疼了要哭,舒坦里也要哭,事后还要哼哼唧唧地咬人。
裴野凑过去,吻了吻他哭肿的眼:“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也一起躺在这儿,你把孤的冰镇葡萄全吃光了。”
“哪有全吃光,”方啼霜狡辩道,“明明还给你留了一颗。”
裴野笑了笑:“是还给留了一颗,孤记错了——那时候你才多小,才刚换乳牙,吐了一地血,哭着说自己就要死了。”
他一说起这事,方啼霜便又想起寒瓜籽那事,那一股委屈气顿时又涌了上来,这仇他能记一辈子:“那时候你这人人品就很不好,连猫都要骗,我就不该信你。”
裴野兀自乐了一会儿,而后又凑过去,揉他的脸:“不气了,那都过去多久了。”
方啼霜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你在这儿,和孤说,我们是知己。”
方啼霜本来都已经忘记了,可听他说起,便又记起来了,那时候他仰望着裴野,觉得陛下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他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知己,”方啼霜气恼地说,“我才没你这样的知己,你是大骗子,是这世上最爱骗人的坏蛋。”
可就算他是大骗子,大坏蛋,方啼霜也仍然还是那样爱他。
裴野笑了笑,并不在意自己在他嘴里的身份是位大骗子。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牵着手看起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从前,偶尔又满怀憧憬地说着以后。
夜风在轻柔地吹、枝叶在窸窣地响,星子在悠闲地闪、蝉声在此起彼伏地飘。
时间过得那么快,又那么慢。
他们有无数的过去可以回忆,也还有无数的将来可以憧憬。
“阿野,”方啼霜面上带着倦意,有些迷糊地偏头,“我们要天长地久地在一块,好不好?”
裴野笑着扣住他的手,很郑重地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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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接下来就是番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