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接连深吸两口气,“人都在霍先生房间里了,跑我这要什么花瓶和药?”说到这里他简直是咬牙切齿,每个字炸|弹一样从牙缝间轰出来,“你、按、个、铃!就会有人给你送上去!”
“哦!”
“哦你,你个……”孙先生的教养让他没把那个“屁”字喷出来,他再次深吸了口气,“你还不赶快去照顾霍先生?”一个“滚”字他也没办法说出来,最终还是颓然地挥了挥手,道,“等会儿我会叫人把花瓶和药给你送上去。”
等柳晔回到三楼卧房的时候,吴嫂早就离开了。餐盒全部放在桌子上,都还没有打开。霍铭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鸡蛋花被他推到了远远的另一端。
柳晔走过去,看了看那鸡蛋花,拉开椅子坐在霍铭边上。
餐盒一一打开,新鲜的饭菜热气腾腾。柳晔吸了吸鼻子。
“孙先生说他待会儿会叫人把花瓶和药送上来,还有……”柳晔想把老陈的事情说给霍铭听。
“药?”想不到霍铭一怔,打断他的话。
对哦,出去的时候只说要拿花瓶。
却在柳晔以为霍铭要问什么药的时候,霍铭开口问道:“很痛?”
“欸?”正准备把筷子递给霍铭的柳晔手中停了一下。
“我听磊子说,你被踹了一脚。”
“啊……是,肚子被踹了。大概……”柳晔低下头,想掀开衣服看一下,但瞧了瞧霍铭,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霍铭眼睛看不见,他也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把肚皮露出来。
“大概淤青了?”霍铭又道。
“嗯,大概吧。”
“是肯定,不是大概。”霍铭食指指尖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都被踹倒在地了,怎么可能没有淤青。”说完,他又问道:“你哭了?”
柳晔的脸皮有点挂不住,他想到昨晚鼻子被霍铭撞到,自己没忍住哭出来的事情。“没有。”他把筷子塞到霍铭手里。
霍铭接了筷子,也不吃饭,坚持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见他点了点头,肯定道:“那就是哭了。”
“没有!”柳晔觉得脸皮已经碎成沫,哗啦哗啦地往下掉,他恼羞成怒地申辩,“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哭?”
“哭了就打个电话回来。”霍铭终于把筷子伸进碗里,他没有面朝柳晔,毫无聚焦的双眼似乎在看向前方无尽的茫然,捏着筷子的手非常用力,手背上青筋隐隐暴起。“到目前为止,你都还是我这边的人。”他说道,口吻如在说今天天气还可以,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什么?”柳晔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是当真想投诚,那么在我将你送入大火之前,我都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就当作,你半夜跑回来救我的报酬,以及,那簇鸡蛋花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