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吃点东西吧。”
虞胤江没动,半晌开口道:“她……喝了吗。”
李福全轻声道:“喝了,人已经去了。”
虞胤江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虞恣怎么样了。”
“这……”李福全欲言又止。
“说吧。”
“是,七殿下连着几日粒米未进,府门也关着,谁去都不见。”
“哼!”虞胤江一拍桌子,“朕也不见吗!?”
李福全弓着腰不敢说话,额头冷汗滑落。
殿内寂静的可怕。
虞胤江独自郁闷了半天,末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罢了,这孩子,朕也不去逼他!”
又问道:“虞意呢?他不是——”
话没说完,当值的太监进来通报:“陛下!萧世子求见。”
“哦?快让他进来!”
逼宫一事萧栖立了大功,虞胤江想封赏他,但他却什么都不想要,只求能将萧王府世袭的爵位给留下来,传给他的嫡长子。
但虞胤江考虑的更多。
接连几件事把朝中能用的武将的都折进去了,可眼见着北疆之事仍未了结。
“陛下要见臣?”萧栖行过礼,规规矩矩的坐下。
“嗯,”虞胤江喝了口茶,微微颔首,“那日你和朕说,安城?”
“正是,”萧栖点点头,“北疆三皇子一直没接到……那位的信,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让他们得知事情已然败露,那时恐怕……”
“恐怕什么?”虞胤江皱眉,“难道他们还真敢出兵攻打京城不成?”
萧栖摇摇头,“说不准,不过这是北疆骑兵离皇城最近的一次,只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虞胤江沉默片刻,道:“朕有意派你前往,你可愿?”
他这是给了萧栖天大的面子,若是放在寻常时候,天子有令,哪里还需要询问旁人的意见?
萧栖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对坐半晌,虞胤江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去吧,朕答应你的事……会做到。只是一旦出了京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谢陛下!”萧栖跪下,长拜不起。
他做了他该做的。
假以时日,待他的嫡长子成年便可袭爵,而他呢?他要离开京城,随便走走,不带一分钱上路,不带任何首饰珠宝,不要人随行,不坐府里雇来的马车。
听说他喜欢的女子也生了个儿子,他想去看看。
如果父亲在世,或许会斥责他逃避,对不起祖上荫庇,但他不在乎了。
一切尘埃落定时离开,心爱的女子早就嫁与了旁人,他不能改变什么,或许留在京城也没关系,但萧栖近来总是有种感觉——若是他不走,定会后悔。
于是他正正经经的向虞胤江道别,和紫禁城道别,和狭小的京城道别,将过往种种……都抛之脑后。
萧栖潇潇洒洒的走了,可虞胤江还在犯愁,安城驻扎了几十万北疆骑兵,一日不走,他便一日睡不着觉。
他来回捻着手里的佛珠,过了半天终于道:“李福全,传旨,宣虞意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