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携细雨卷进马车里,彬王转头望向沈杨的侧脸,眸光沉凝。
一行人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斜阳在西边抹上一行浓烈的绯色。
夜晚,沈杨见如弦脸色不对,便让她回去休息,这次如弦没有拒绝,甚至不像平常沉稳,匆匆离开。
屋里伺候的就剩岚夕和如心,盈袖回王府后就跟沈杨告病,早早休息了。
如心年纪小又是活泼单纯的性子,上次被姐姐狠狠警告了一次后,她不敢再贸然开口,可是好奇的目光还是直往沈杨身上瞟。
沈杨被看得浑身别扭,放下茶杯问她。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如心揪着衣摆呐呐道:“姐姐不让奴婢和王妃说话时没规矩。”
“如弦不在,你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如弦。”
“真的吗?”如心又恢复之前活泼的样子,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王妃,你真好。”
沈杨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这就好了?”
如心点点头,她脑子没有姐姐聪慧,自打和姐姐一起进王府,就一直被姐姐管着。
虽然王府对下人好,但王府的其他人都端着架子,仿佛时时刻刻都绷着弦。
王府的人是,她的姐姐亦是。
可是王妃不一样,他是男子,嫁进王府却从未自怜自艾,看向她们的眼神平静温和,就像把她们这些下人看做平等地位的人,从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发过脾气。
即便如心说话冒冒失失,甚至冒犯沈杨,他都从未生气。
姐姐告诉如心,沈杨和其他人一样,和京城所有府里的人都一样,这些都只是惺惺作态。
可是如心不信,她相信王妃。
就像,没有人会不相信黑暗中的一缕光。
房间里传出阵阵笑声,如银铃,震碎了漫天的黑。
守在门外的倚风听着屋里传出的笑声,冷硬的面孔微微放松。
夜深了,如心已经回去歇息,岚夕为沈杨卸下冠玉,梳理长发。
“少爷回来后,开心了许多。”
沈杨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岚夕,但笑不语。
岚夕也笑了起来,“不过总好过整日愁眉不展。”
“姨母也该多笑笑,这样会年轻许多。”
岚夕笑得眉眼弯弯,“少爷又是从书中看来的?”
沈杨没有回答,岚夕却自顾自说起往事。
“从前少爷却上学堂的时候,一回来便跑到姨娘院子里,和姨娘、奴婢讲书中的内容。”
“姨母眼里,过去的沈杨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