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守着的士兵被沈杨示意不要惊动马车里的人,沈杨放轻动作上去掀开车帘,就看见几个大夫为了医治疫病药方里一株草药的变动争得面红耳赤,险些要动起手,好在几个年轻人即使阻拦,发现了沈杨。
“小先生,您怎么来了?”
自从进了赴皖的队伍,他们都知道了沈杨的身份,不过实在无法对平易近人、满腹才华的沈杨叫出王妃这个称呼,于是延续了‘小先生’的叫法,乃至所有民间大夫都这么叫沈杨。
“几位为何不下马车到驿站休憩、喝口水?”沈杨没有拘束,找了个坐垫放下就坐了上去,有大夫要给他让座也被制止了。
汶城中赴皖的老大夫和沈杨有过交情,知道他的性情,直接了当的说出实情。
“老夫实在看不惯御医眼高于顶的态度,之前林易前去指教,无端被冷言冷语。”
林易便是老大夫的邻居,和他一同前来,被说到还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没有说话。
其实老大夫所说的情况时有发生,沈杨也心知肚明,奈何如今的状况他没有权利整顿,怕引起人心不满,只能暂且忍到皖南,让祁衍下手。
“几位先生的话,沈杨记在心里了,到达皖南后会立刻禀报王爷,届时给你们一个说法。”
大夫们受宠若惊,他们身份本就不如御医们尊贵,一直忍让,可是沈杨却愿意为了他们和御医闹翻,如此厚待怎能不感动。
“小先生德艺双馨,老夫自愧不如。”
“先生们愿意舍弃性命赶赴皖南拯救百姓于水火,沈杨又怎敢让先生们受半点屈辱,御医和诸位本就同源,若真要分个高低,便是伤了天下医者的心,还有何人愿意为百姓治病救人。”
如此肺腑之言,彻底进了大夫们心里,甚至有人不禁红了眼眶。
跟来的姜神医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禁为之震撼,医者仁心、怀有大义济世救人,天下医者莫过于一家,何必区分,姜神医无比动容,难以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十六岁少年口中,不得感慨后生可畏。
再倾身去听,便听到沈杨和大夫们商讨的话。
“实不相瞒,我今日从一位乞丐身上得到一份药方,这位乞丐极有可能患有疫病后服下药痊愈。”
说罢,沈杨顿了顿,听其他人如何说。
其中一个年轻大夫率先发言,忧心忡忡道:“如何能确定他就是患有疫病,而不是与其相似的症状,疫病前期和一些病症是有所类似,这样的药方,真的可信吗?”
他的话也被其他人认同,对此颇有忧虑,沈杨点点头,道:
“诸位所想和我相同,但药方中含有断肠草,乃剧毒,平常人又哪来勇气敢以身试毒,我们暂且信五分,先行试试。”
断肠草三个字一出,果然他们心里少了几分疑虑。
“若所言属实,试上一试也未尝不可,如今我们也毫无头绪。”
“是啊,我们相信小先生。”
沈杨刚要继续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掀开车帘一看,原是姜神医趴在车辕上一不小心磕到了头,一旁的士兵看着他的眼神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