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啊……是我母亲的遗物。”苏亚克望着那花瓶,语气感慨,眼神却很是冷淡,“她去世之后,很多东西都扔了、封存起来了。我这里……只留下了她这个花瓶。”
傅言心说克里斯蒂娜是她收养的,教堂是她建的,四天使的门是她决定的,天使花瓶是她的遗物,你好意思说“只”?
傅言现在真想搞一本苏亚克母亲的生平自传,估计一切问题都能在里面迎刃而解。
于是他试探着问:“听起来这庄园在建造之初,还参考了不少你母亲的意见。她是一位极富艺术造诣的女士吗?”
苏亚克沉默半晌:“……我其实,不太清楚。”
“嗯?”
“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经常休息,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不多。”苏亚克淡淡道,“她很怀念故乡,喜欢办和她故乡有关的舞会,这些活动我都无法参加。她喜欢花、喜欢玫瑰,但我无法承受花卉那浓郁的味道,因此城堡里很少放真花,我也很少去花园。”
傅言心想,或许就是童年的母爱缺失,让苏亚克的内心默默变态了。
傅言道:“你也不容易啊……”
“嗯?”苏亚克有点意外地看着他,“不容易?指什么?”
傅言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听所谓“身体不好还要撑起事业”“母亲不爱还要维护家族”之类的话,毕竟这个人要强,代换一下自己前世的想法,业务上的能力强在这类人心里好像都不怎么爱听别人叨叨他的可怜。
想来想去,傅言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你能长大,就不容易。”
“……噗。”苏亚克这回是真笑了,碧色双眸微微弯起来,“你居然感慨这个,长大有什么难的。”
“一个幼崽的长大,总会遇上各种意外。只要能长大,就是幸运,而你……”傅言想了想,把“遇到了特别多困难”的说法转换了一下,“特别幸运。”
苏亚克偏头望他:“你觉得我特别幸运?”
“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傅言道,“你自己怎么认为?”
“我觉得……”苏亚克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然后缓缓道,“我觉得,或许你说得对。”
傅言感觉对话有点不对劲,不应话了。
他只是觉得苏亚克一个人,能撑起偌大个家族,还能把爵位升到公爵,可见他的体弱也没影响他的能力。这么比对一下,他会把自己那个前世视作知音,也不难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傅言坚决不想给他当“代餐”。
于是傅言决定转开话题:“对了,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没什么重要的事。”苏亚克看他颇为生硬地转换话题,笑了笑,没揭穿他,“一来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外宿而感冒,二来就想找个人聊聊天。”
傅言悟了。
别是苏亚克知道了梵向一找自己,所以也跟着来抓人吧!这俩今天就没说什么正事,有也是傅言自己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