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溯怎么会不知道?他从小被评价“多智而近妖”,而且话还没讲溜就被亲爹、亲爷爷带到赌桌上,见识广、胆子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没变得成熟稳重,反而胆大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他设计人,也亲手处决人,甚至还和对手玩过俄罗斯转盘。他的手段血腥毒辣,震慑别人,也引发别人的忌惮和强力反弹。
所以最后,他死在了一次火拼当中。彼时蓝溯手中的权力已经稳固,正在扩张“生意版图”,也就动了别人的蛋糕。他弄死了不少对手,也终于死在了对手的联合谋杀下。
成为厉鬼后,蓝溯又开了赌场,用来吸引并“合理”吞噬其它鬼怪。那些赌鬼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本来就赌得赔上了性命,到了蓝溯这里来更会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可偏偏他们还是前赴后继地来。他们戒不掉赌性,最后因赌博而消逝,也说不清到底是可悲可叹还是各得其所。
再后来,梵向一就来了。蓝溯肯定是干不过的,就麻溜地归顺了。只是等到确定“上供”份额的时候,蓝溯见到了暴君身边的执政官,才知道梵向一手下不仅仅有暴力分子。
在见到执政官前,蓝溯还蠢蠢欲动地准备铤而走险,骗骗梵向一,赖掉部分“进贡”来着。
但面对执政官,蓝溯只能和他一步步谈。这两人的谈判称得上旷日持久,没耐心的梵向一连半句都懒得听,照旧完全扔给执政官。谈到后期的关键环节,蓝溯和执政官还一度开了个赌局,并以赌局结果最终确定方案。在这场赌鬼们高度关注的赌局中,执政官赢了,蓝溯只能听他的。
执政官也从此在蓝溯的赌场中一战成名。
事后蓝溯问过执政官:“你就这么拿暴君的‘供奉’来赌,万一赌输了,不怕那个暴君来找你算账?”
“不怕。”执政官经过一场豪赌,态度依旧冷淡,“他根本不管这些事。”
“……”蓝溯道,“这岂不是你自己搞点好处的好机会?”
执政官反问:“你怎么处理中饱私囊的下属?”
蓝溯闻言,反应过来了了:“……你说得对。”
“何况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执政官又道,“何必花费更多心思去钻营?”
蓝溯当时对这些话不以为意,因为他能看出执政官是一个能量爆棚的大鬼,那绝对是吸收了很多东西才如此强大的。还说“没什么想要的”,骗谁呢。
后来蓝溯才知道,执政官能有那样的能力水平,都是梵向一生生喂出来的。
但当时蓝溯没傻到去打探大鬼能力来源,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赌局能赢我,给你个信物,随时来玩?”
“没兴趣。”执政官冷淡道,“无能为力,才会把命运寄托于气运;气运平平,才会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气运爆棚。”
蓝溯:“……你刚和我赌完。”
执政官:“说服你需要浪费太多时间。”
蓝溯:“你这么有信心赢我?”
“是你太过自信。数字游戏罢了,天外有天。”执政官顿了顿,又道,“即便输了,也不是我的东西。”
“……”蓝溯无话可说了,“行吧,愿赌服输。你赢了,你怎么说我都认。”
于是当时他手里那枚蓝色筹码,就没送出去。
***
傅言醒来的时候,窗帘还透着亮光,显然外面的天还没完全黑。
梵向一坐在床头不远处的桌边,桌上好像摊着一堆东西,梵向一手上还拿着一张纸在看。
“……你又搞了一堆什么东西回来?”傅言爬起来,声音有点沙哑,“放你房间去,不要来占我的空间。”
“一醒过来就说我,我又在你梦里干什么了?”梵向一挑眉,拿起桌上的一颗旗子,抛了一下,“这是给你的东西,我就是看看,你不要乱扣帽子。”
“什么?”
“他们给你做的小游戏。”梵向一把棋子抛给他,“中午刚过就送过来了。”
傅言拿着棋子一看,发现棋子上有个双翼飞机的图案,还涂成了红色。他想起游戏里岑意和岑怡的话,问道:“飞行棋?”
“对。规则在这里,你看吗?”
“现在不看,头痛。”
梵向一闻言,起身到床边,大掌摁到傅言脑门上:“好像不烧了。”
“目前体温感觉还行,就是脑袋发沉,不清明。”傅言身上没什么力气,推不动他,手都懒得抬一下。梵向一放下手问:“再睡会儿?”
“不睡了,不然晚上得失眠。而且浑身发软,饿了。”傅言爬到床边,穿拖鞋,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之前不是说赌场这个世界积分最高有奖励吗?他说要给我最高积分的,所以最后到底是什么奖励?”
梵向一道:“你连‘赌神的筹码’都拿到了,还想要?不过那个筹码在你身上影响你,有需要我再给你。”
“我想不想是一回事,但他规矩是得给啊,不是吗?”傅言回道,“我拿到了前世的一段回忆,他好像那时候就想把筹码给执政官。所以,本质上来说那不是给我的,我应该有别的奖品才对。”
“这么算?”梵向一听他又把前世和他自己隔开,说道,“行,反正我从他那里要了点‘赔偿’,顺便也加上你这茬。”
傅言又道:“他用你的肖像权,你问他要赔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