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梵向一攻击克蕾西亚的时候,他长大成人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想错了。他就是他,给我的感觉是和你完全不同的,我不应将这种不一样,用‘因为年龄不同’而自我开解。他的过去,他吞噬克蕾西亚的磅礴力量,即便只是影像,你也难以模仿。
“现在,该我问你了。
“你复刻他的脸,又用了某种方法让我莫名对你有亲切感,你……或者说克蕾西亚,究竟想要什么?”
“她想赢了这个该死的赌局。”
梵向一的声音忽然在傅言背后响起,同时男人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捞住傅言的肩膀将他往后带进自己怀里:“你总算舍得揭穿这个玩意儿了,憋死我了!”
就在他往后拉人的时候,傅言的手一下从男孩手里成功脱开,锁链束缚的感觉也消失殆尽。此时男孩也终于转身回头,看向傅言,又扫了一眼梵向一,再次看向傅言。
而傅言久违地撞进那石墙似的怀抱里,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撞得背疼,而是心里一松。
老实说,之前被他跟惯了,这次整个游戏世界里都没梵向一,傅言的神经久违地绷紧了许久。加上后面克蕾西亚那些影像,傅言真是觉得脑壳都要烧痛了。
这对于一个躺平多年、得过且过的社畜来说,不啻于惩罚。
当然,梵向一来了就能彻底放松这种事,傅言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他只是偏头,看到梵向一冷冷盯着那小男孩,问道:“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克蕾西亚造出来的,那女人最喜欢玩这种捏娃娃的无聊游戏。”梵向一直接回应道,“你看到我和她那场战斗了吧?她在那时候弄到了我的一滴血,就是用的这滴血,加上你的魂魄,造了这么个玩意儿。本来用我的血做的躯体,抽别的魂魄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能上身的。偏偏她手上有个你的魂魄。即便是单一的,也已经被喂养得很强壮了……”
“……怪不得。”傅言终于解决了一个巨大疑问,“我就说我怎么对他天生亲近,原来是有我的魂魄。”
梵向一冷冷盯一眼那男孩,冷笑道:“嗤,那女人就是想利用这点,让你对他减少怀疑,直接认作是我。”
“你到底和克蕾西亚打了什么赌?”傅言挑眉,“赌我会不会把这孩子认成你?”
“你都说完了,我说什么?”梵向一道,“我不是没来,是赌局要求在你明确分清楚之前,我不能出现,不然她就给你的魂魄来点两败俱伤的伤害。不过我也是一直看着你的,不然你被这鬼东西掐脖子,他能直接掐死你。”
看来这个貌似梵向一的小鬼还真曾经想要杀死傅言,切换场景可能是梵向一强行推动的,相当于不出场而救傅言一命。
“那赌注是什么?”傅言道,“看起来是你赢了,靠我赢的,该分我一半吧?”
“都给你也行。”梵向一回道,“走了,这地方我再多待一会的话会忍不住拆了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拆?”傅言问,“你之前不是拆了一次,怎么又建起来了?你之前不是要杀了她,为什么后来又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活着?”
“啧,这个问题,回去再……”
“因为我得到了他的定情信物啊——”
随着一道张扬的女声,克蕾西亚的身影也出现了,立在男孩身后的不远处。她的手搭在男孩肩膀上,还捏了一下男孩的脸:“看,儿子,谁看了敢说不是他亲生的?”
这一刻,傅言忽然想起梵向一之前抓着自己非要说的告诫。
——那些“王后”不“王后”的话……
“啊。”傅言看向梵向一,抬手一指克蕾西亚,“传说中的‘绯闻对象’?”
“看来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又忘了。”梵向一盯着他眯了眯眼,不过没马上扩展开这个话题,而是转而看向克蕾西亚,“你是不是只想活这两天了?等他集齐其他魂魄,你这个想留你也留不住。只要他的魂魄离开你的控制,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克蕾西亚哈哈一笑:“陛下,小玩笑而已,至于吗?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知道我最识时务了,不是吗?”
梵向一冷声道:“别废话。”
“好吧好吧,魂魄还给你的执政官。”克蕾西亚轻轻抚摸男孩的脖子,那里逐渐裂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光球被她生生拽出来,“这么大个麻烦扔我手上,我也很麻烦的好吧?得亏我还蕴养了这么久。你们都是在我这吃完饭就掀桌的,从这点来讲,我拿个鬼域‘圣母’的名号,一点不过分……”
她说的什么,傅言后面已经有些听不清了。克蕾西亚把光球一抛,它就迅速没入了傅言的眉心,熟悉的晕眩感、耳鸣和头疼脑涨就再次袭来。梵向一牢牢拢着傅言,将他裹进自己的披风。傅言知道要走了,猛然想起一件事,眉头紧皱地问:“‘神明的真相’,到底还差什么……?”
“克蕾西亚其实不是只吃小孩的灵魂,所有她的信徒死后,都会被她吞噬灵魂。”梵向一轻易就道出了答案,“她装作只吃小孩,只是为了假装成一个‘美食家’。”
傅言的任务三果然完成了。不过这遗漏的一点信息,其实也没什么滋味。他低声道:“走吧。”
“嗯。”梵向一冷脸看向克蕾西亚,“我的血。”
“是是是,小气暴君……”赌注如此,克蕾西亚也不敢在梵向一面前耍赖,只能按约定把当初好不容易薅来的那滴血还给他。但克蕾西亚有不甘于对梵向一这么说一不二,眼珠子一转,就把自己身前的男孩猛然朝两人的方向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