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的声音让他一下子从迷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把水枪关掉,脸涨的通红:“夫人对不起!”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上滚落,他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恍惚就忘记了这个女人出了名暴虐的坏脾气。
阮夭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顺路提醒一句而已,他很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养的花,很漂亮
诶。”
园丁“诶”了一声,黑黑的皮肤上浮起两团不太惹眼的红晕。
他呆呆地看着夫人在烈阳下仿佛随时会化掉的纤细身影,手脚都僵硬得不知道往哪里摆,只是出神地想着,夫人好像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
“二爷,虞川警官来要见您。”齐仁走到顾容铭身边轻声道。
顾容铭正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神情淡漠地看着花园里的景象。
齐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除了一片刚被浇灌过的玫瑰花圃,没有什么特别的。
顾容铭好像在出神。
这是很稀奇的事,顾容铭只要清醒的时候差不多每分每秒都在为着算计顾家的家产殚精竭虑,齐仁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
“二爷。”齐仁又提醒了他一句。
顾容铭的长睫毛这才抖动了一下,回过神来。
“虞川?”他冷哼了一声,目光却继续落在那片花圃里,“让他进来。”
“顾二爷真是好久不见。”男人大踏步走进书房,英俊眉目在满屋炽亮的日光下越显清晰。
顾容铭坐在轮椅上隔着书桌冷冷地同虞川对视:“虞川警官来的未免也太勤快了一些。”
虞川“啧”了一声:“警队那边发现了一点凶杀案的新线索,二爷要是不想听,我可就去问问顾大少了。”
“听说他最近在云城也建立了不错的公司嘛,和本家生意斗争的很厉害呢。”
像顾家这种大家族的子弟,天生就是为了权势而生,一条人命对这些冷血动物而言只不过是攀登天梯必要的一点牺牲罢了。
永远只有权力才能触动到这些人被锈蚀透了的神经。
顾容铭微微眯起眼睛,他本身瞳色极深眼尾细长,越发有一种狐狸似的诡谲:“齐仁,给虞警官上座。”
阮夭抱着一束花从走廊间穿过。
这是园丁小哥给他的。
站在花园里呆愣了大半天的园丁,看着夫人即将离开花园的背影,鼓起勇气做了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一件事,他追上了阮夭,把精心打理过的一束鲜花送给了他。
顶着阮夭略微吃惊的眼神,小哥很不好意思地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看夫人很喜欢……”
他很紧张,汗珠一直滚,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也很怕阮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