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吟,你来说。”
“啊?”
皮球被踢到关吟这里,她却没有我想象中斩钉截铁的让姚玉童去死,反而犹豫了起来。
“只能一个人死?不能两个都杀吗?”
什么?
一时间,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听错了。
“两个都杀,你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对啊。”
关吟理直气壮的点头,似乎是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在清远山,若不是我为她求情,她也说不定已经死在了斩草除根之下。
明亦心瞧着我不可置信的眼神,却是笑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选好了。”
他对着静立在旁的姚云轻懒懒的说了句。
“动手吧。”
“多谢明宗主,多谢宋堂主。”
姚云轻朝我们分别躬身作揖,举手投足有礼有节,客气的像是个接受长辈礼物的乖乖仔,可下一秒他就抽过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刀,骤然扑起,彷如飓风一般袭至姚玉童的面前,手起刀落的凌厉一斩。
刚才还在叫喊呼救的姚玉童,眨眼间已经身首分离,大片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在地上蜿蜒成溪,缓缓淌过了我的脚边。
我忽然间很想吐,这感觉就像我第一次在正心居看见那几具被吊起来的尸首一样。
其实杀人场面见的多了,我以为我已经有免疫力了,可没想到,却还是被一个我眼中的小孩子,一下子就破了防。
他出手狠辣无情,比之明亦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同他的年龄形成了极大的违和感,让我莫名的后背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
在去姚家祖祠取玉魂的路上,姚云轻也上了马车。
他很识相的没有去宽敞的座榻上找个位子坐,而是直接抱着膝盖,可怜巴巴的蹲在了我们的脚下,同刚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模样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不害怕吗?”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姚云轻微怔了下,抬头看向我,好似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怕。”
他平静的说着,甚至还朝我微笑了一下。
“以前,我连只鸡都不敢杀,父亲为了练我胆量,手把手的教我怎么用刀,可我怎么也不愿意学,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娘被人下毒,眼睁睁的死在了我面前,我哭求父亲为她报仇,可他却说,你想杀谁便要自己动手,我能帮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我在娘的灵前跪了整晚,从那以后我便开始不再抗拒练武,也假装自己不再害怕了······”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辛酸往事。
我抿了抿嘴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似我这样生长在和平年代,可谓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人,很难体会到这种从小背负仇恨,逼迫自己成长的痛苦。
但也不能我因为不能感同身受,就对他妄加判断,毕竟他出生所处的环境,也不是他自己能够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