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窸窸窣窣,每个人的衣服有好多层,在床上堆成层层叠叠一堆,长长地垂到地板上。
床上是绵软如云的丝绵和羽绒被,凹陷起伏。
屋檐下垂着两盏朦胧的宫灯,在秋风中摇曳。
“怀霄哥哥,怀霄哥哥,轻点。”
当沈淮皱眉流泪说这句话时,封凌头脑一震,几乎要炸开。
导演和摄影师都难以回神。
沈淮拍过那么多戏,双眼湿润有过,眼角泛红有过,这样流泪还是第一次。
那双眼睛有一瞬间不再那么清澈,像是覆盖了一层水雾,转瞬凝成一颗清透泪珠,大颗泪珠滚下时压弯浸湿了下睫毛,躲在睫毛处的那粒小红痣水红明丽,衬得眼睛空濛撩人。
封凌忘了剧本,忘了动作,只能看着他。
大脑轰然,心脏紧缩。
世界里只有他的眼泪,和带着哭腔的低声求饶。
他第一次知道,求饶也能挖出人的暴戾。
几场戏拍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卫黛还在等待着。
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不会有什么,拍戏时导演还是进行了清场,连她都不让进。
中午想看试戏被导演赶走,她就猜到了这个结局,可她还是想在这里蹲着。
已经超越对工作的热爱,是在真情实感地磕cp了。
和她预想的一样,先出来的是导演和摄影师。
可是这么晚了,老年作息的导演竟没立即收拾回去,而是坐在一边看回放,说是看回放,眼睛一直向房门那里偷瞄。
看起来莫名有点怂怂的感觉。
卫黛:“?”
几分钟后,封凌出来了。
她猜这场戏封凌一定很喜欢,是在现实里短时间里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应该是兴奋,暗喜。
可是当时封凌的神情很不好说,就一言难尽。
当一阵冷风吹过时,他好像清醒了点,飞快地摸了下鼻子。
也是有点怂的样子。
卫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封凌出来,导演忙招手让他过去,卫黛也悄悄蹭过去一点,假装不在意地听他们说话。
导演对封凌说:“沈老师腿抽筋,我们本来要立即停止拍摄的,是看你还在继续,我们才没打断,你等下要去跟沈老师好好说说,别让他生气。”
封凌:“?”
他不背这锅。
“沈老师腿抽筋时,我没动作,是看导演你没喊停,这才继续的。”
导演生气:“你可别胡说!是你。”
封凌不动如山:“你是导演,都听你指示。”
卫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