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过来,手中还捧着一副卷轴,道:“皇阿玛勿怪,儿臣就是为了取这样一物,今日才会迟到燕饮的。”
康熙道:“哦?这是甚么稀罕的宝贝?”
“这东西并不稀罕,”太子道:“但又很稀罕。”
他说着,将卷轴展开,上面是一幅画,泼墨潇洒,遗世独立,但又有一种苍凉之感,说不尽的辛酸与寂寞。
这画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笔,康熙看了,禁不住赞叹道:“好画!只是这画,为何没有落款?”
要知道字画是按照落款区分价格的,若是这画不怎么样,但是落了一个大家的款子,那么这画的身价也会翻翻儿的暴涨。相反的,若是大家之笔,却没有落下款子,那么这画是谁也不认的,就算是再好看,也没人买账。
太子道:“皇阿玛有所不知,这作画之人,羞于落款,他心中有愧,唯恐污了皇阿玛的眼目。”
“是谁?”康熙被提起了兴趣。
太子道:“正是三弟!”
他这么一说,云禩恍然大悟,好家伙,三爷胤祉真是好手段,竟然说服了太子给他求情。
说来也是的,三爷胤祉本就太子党。当然了,他是太子党,也不是太子党,三爷和太子的关系及其亲厚,是那种很能说贴心话儿的类型,但他从来不以太子党自居。
三爷平日里低调温柔,而太子骄傲张狂,三爷这样的人,自然正好和太子做朋友,把太子哄得是一愣一愣的,服服帖帖。
但三爷和太子做朋友,并非是因着他真的想要和太子做朋友,而是因着康熙宠爱太子,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三爷知道,和太子走得近,康熙便会欢心。
三爷和太子走得这么近,如今三爷又在被无限期的禁足,他对太子卖个惨,太子便很大方的到康熙面前,给他说好话儿。
如今太子带来了一副字画,不需要他多说甚么,一切都在字画里面儿了,说不尽的凄凉和卑微。
众人在宴席上推杯换盏,而三爷一个人在形单影只,总归都是康熙的儿子,康熙看到这里,能不心有戚戚焉么?
果不其然,康熙看着字画沉默了,随即道:“老三如何了?”
太子道:“回皇阿玛的话儿,三弟在府中闭门思过,整个人都瘦削了一圈,因着太过自责,饮食都不怎么进,依儿子看来,三弟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
也不知三爷对太子说了甚么,总之太子给胤祉说尽了好话儿,康熙一时心软,又是太子劝慰的,康熙的气性也没那么大,又不是雍正的铁石心肠,便道:“罢了,这禁足的时日已然不短了,想必老三也思量清楚了,便传话儿,放他出来。”
“是,皇阿玛!”太子还挺欢心的,一口答应下来,立刻叫人现在便去传话儿。
太子办妥了事情,心情愉快,一转眼看到了云禩,笑道:“八弟,你尝尝这个,这个味道特别好。”
他说着,给云禩夹了一筷子菜,大爷就在旁边冷笑一声,道:“八弟,这个菜上火,要不然你尝尝这个,这个下火。近些日子,老三是没日没夜的对八弟找茬儿,今儿个还有人给老三求情,没软禁几日便被放了出来,八弟正是上火的时候,若是再吃上火的菜色,怕是火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