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锺侨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整个小酒楼都被包下来了,墙壁上挂着文人们带来的字画,多半是自己写的,自己画的,李锺侨看的兴高采烈,那感觉……
就好像逛漫展的小迷弟?
“这诗……”
李锺侨走到一处,看着画作上的题诗,发出了感叹,有人走过来,笑道:“这位小先生很是面生啊,第一次来诗文宴?不防,这天下的文人都是一家子,小先生也不必拘谨了去。”
“多谢多谢。”李锺侨道:“我确实是第一次来,有些个紧张了。”
“万勿紧张,这学问之事,哪有对错?畅所欲言罢了!小先生觉得这幅字画如何?”
李锺侨刚才就在评点这幅字画,当即继续道:“这诗……”
画作上是一个身穿蓑笠之人,独钓寒江雪,天地茫茫,旁边还有配诗。
李锺侨道:“我觉得这配诗,倒是有些不妥。”
“哦?”文人问道:“如何不妥?”
李锺侨道:“不如改成‘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李锺侨所说的这首诗,乃是赫赫有名的打油诗,也是打油诗的先河,诙谐幽默,常常带有一些讽刺意味。
这句诗词的意思很简单,下雪时候江上白茫茫的,一眼看过去全都一样,雪花落在井口里,所以看起来井口就是一个大大的黑窟窿。雪落在黄狗身上,黄狗即变成了白狗,雪落在白狗身上,白狗看起来好像肿了一圈。
文人一听,脸色当即有些好不好,道:“哪里有狗?”
李锺侨迷茫的指着画作,道:“这……这不是一只黄狗在垂钓么?”
文人脸色已经不能用变色来形容,几乎是变脸!
“你怎么的骂人?!”
李锺侨更是迷茫了,道:“小生不敢骂人。”
“那你凭甚么说我画的是狗?!”
原这画作是文人自己个儿画的,因为画工也就一般般,又想画出天地茫茫的模样,所以那独钓寒江雪的蓑笠之人,便有点子模糊,蓑笠本就是生成黄色的,李锺侨便看成了一只钓鱼的……黄狗。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云禩觉得他一定是在讽刺这幅画,和这个人的画工,但若是放在李锺侨这书呆子身上就……
情真意切!
李锺侨完全没有骂人的意思,真诚的道:“这难道不是……不是黄狗么?”
“你!你!”文人指着李锺侨的鼻子道:“你还骂人?!你说我画的是黄狗便算了,还要将我的雅诗,改成鄙陋的打油诗,你是何用意!?”
画作上的确配的是雅诗,甚么独钓,甚么苍茫,甚么天下等等,乍一看雅致的紧,但实则和他的画一样,十足的空洞。
李锺侨道:“这打油诗,如何能说成鄙陋呢?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这打油诗若是写得好,也是一首好诗啊。”
文人自然不服气,道:“我看你不是来参加诗文宴的,你分明便是来找茬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