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愿趴在书桌一侧看着他,纳闷道:“怎么了?”
难道是被自家祖父的真面目打击到了?但这旧案是他从很久之前就查起的,随着蛛丝马迹的出现,怕是早已接受这个真相。
他肤若白玉,漂亮得不似凡人,曾有大臣以太子殿下容貌过于昳丽为由,说他难堪大统。虽然那时知道消息的太子殿下只能笑了笑,可戚宁安却暗地里气不过,转眼间就拿着太子殿下给他查询旧案的人手,把那位大臣的老底扒了个干干净净。
用太子殿下的人,自然瞒不过他,戚宁安也不想瞒。
桑愿对此并不生气,也不在意有人借此事说他心胸狭隘。
桑愿见他不说话,自己嘴巴却没停,自顾自地说道:“戚宁安,从今日开始我就不是太子殿下啦。”
在对方震惊的神色中,他语气欢快:“我要去求道了!”
戚宁安双目圆睁。
桑愿继续说道:“这世界太无聊,就好像我生来就合该是太子,一切的命运像是被注定了一般。听闻海外有仙山,我已跟父皇禀明不去做这太子。”
戚宁安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何时太子之位如此草率,竟然说辞就辞?
戚宁安脑子钝钝的疼,特别是桑愿又说:“戚宁安,我已经跟父皇说明你的情况,他很欣赏你的才干,等我走后,你就去参加科举,定会成为状元的!”
话音刚落,戚宁安心头一阵震动,此时,他哪里想什么科举,什么状元,满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桑愿他要抛下自己!
“我......”他话还没说完,脑中就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偏偏桑愿用一种事情已定局的语气还在说:“此去一别,我们恐再难相见,那我就提前祝你金榜......”
“不!”戚宁安猛地站起来,他一把拽过桑愿的衣襟,眼尾都泛着愤怒的红晕,“不可以抛下我!”
桑愿并没有因为他的以下犯上而生气,只是无奈地摇头:“没办法呀,我要去求道,你又去不了。”
“我怎么去不了!”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一样,戚宁安的话说得很艰难,“明明我...明明我是......”
一抹狡黠的笑容出现在桑愿的眼底,在这世耗费多年的相处终于起了作用,他眨眨眼,天真地问道:“明明你是什么?”
带着草木味道的气息萦绕在戚宁安身边,五年来,他一直以为这是太子殿下所用香薰的味道。
可直到今日,明明脑子里是一片混乱的难受,可他却觉得这种味道格外熟悉。
不是相处五年的熟悉,而是来自很远时光中,两个灵魂终于相遇的熟悉感。
埋藏在最深底的记忆急欲破土而出,可偏偏有某种力量对这些记忆进行压制。
桑愿看着他眼底的迷茫和挣扎,心下喜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