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没想到,这戚宁安前脚拒绝了八重天的邀请,后脚就成了四重天之主,这岂不是在说在他眼里四重天压根比不上八重天?
畔宁仙官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身子都在摇摇欲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颜泗仙尊,您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颜泗嗤笑一声,目光阴鸷:“本尊又不是吃了没事干。”
他满意地看到畔宁脸上的怨恨,继续说道:“这戚宁安果然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剑尊,这个称号可是整个仙界独一无二的。要本尊看,要不是他反向吞噬了你们玄宁仙尊的神魂,哪里能有这么厉害。”
还没畔宁回答,颜泗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神情,森然道:“若不是有玄宁仙尊,哪里有他戚宁安的存在?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躲过大天地规则击杀了昆吾仙尊。”
“假以时日,岂不是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颜泗说得半真半假,但有一点他是真的担心,那就是戚宁安的成长速度太快,在剑之一道上天赋太强。昆吾仙尊的死亡让他对抢回桑愿的胜算变得更小,所以他需要找合作的对象才行。
前面的事情,没有比失去庇护的畔宁更加合适。
畔宁、畔宁,他本就是常伴玄宁左右的人,玄宁仙尊对他意义非凡,一朝亡于戚宁安之手,他又怎么不恨?
“仙尊想要我做什么?”畔宁仙官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只不过他不在意,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被他利用又何妨。
颜泗笑了笑,额间的彼岸花印记相比之前愈发浓郁,给他平添一分妖邪之感。
畔宁瞥了眼,心间一动,知道这是他的仙尊之劫时间不断推近的缘故。
两人先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更详细的协议终于达成。
颜泗眯着眼从八重天走了,自然没看见畔宁在他走后脸上的愤恨,他刚回到五重天的仙殿,脚步突然一顿,嗓音危险:“谁?鬼鬼祟祟的?”
仙殿外的仙将们对里面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颜泗面色凝重地环视周围,护体仙器握在手中,十分警惕。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五重天仙殿,这怎么不令他悚然。
“我没有恶意。”有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泗猛地回头,就看到两人不知何时又如何出现在仙殿内,两人身上气势浑厚,透着与仙界仙灵之气截然不同的气息。
他瞳孔猛地一缩:“神界的人?”
来的正是神树建木,他施施然地行了一礼,语气还算恭敬:“在下建木。”
“是你。”颜泗哼了一声,身体松懈下来,他挑了挑眉,额间印记都生动起来,“没想到,现在神界一棵树都能爬到本尊头上。”
明明他语气很淡,可建木心头却没由来地一惊,他突然想起这位曾经的脾性,微微低头:“仙尊多虑了。”
颜泗没想跟他多说废话,轻笑一声:“废话少说,你来找本尊总不是为了叙旧的对吧?”
他的视线在天日神将上转了一圈,不需多想就知道这位目光呆滞的神将估计是那位神侍从新做的傀儡。
神树建木笑容温和,他看出颜泗对他擅闯仙殿的行为轻拿轻放,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只不过依颜泗的脾气,倒是需要自己先开口而已。
这位诞生在冥河边的生灵,从彼岸花中产生的神魂,与神界有一种天然的联系。
“仙尊与我神界也算有一丝因果情分在,当初仙尊为了渡劫成功回到我神界下的冥河等待命定之人,神界一直都无人敢前去打扰。”神树建木语速缓慢地阐述着,“但我们都没想到仙尊渡劫的命定之人竟然是桑愿,更没想到的是,当仙尊发现他时,竟然不顾我们神界正在找他,而是选择擅自把他带来了仙界。”
“仙尊,你这样做可不地道,我们神侍大人很是生气,无法对你做什么,只能把气撒在可怜的神将上面,今日跟我来的神将,已不是当日追击桑愿的那位了,这一切都妖拜仙尊您所赐。”神树建木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语气郑重无比,似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颜泗仙尊。
可颜泗压根不吃他这套,他嘴角勾起轻嘲的弧度:“怎么?你们神界竟然紧追着一个小小的桑愿不放?还是说他有什么能耐,能让你们这么舍不得他离开神界?”
至于那些什么因为他的理由,在他看来真是假透了。
神界那位神侍大人的虚伪,他们倒是学得得心应手。
看出他脸上的不屑,建木也不甚在意,他对桑愿已经没了当初那点对小辈的怜惜,说道:“仙尊有所不知,桑愿乃是天地异种许愿树,他不仅有天地间独有的愿力,据我所知他还掌握了一些天道法则之力,这些足够他想出办法斩断与神界的因果。”
“当然,也只能这样的命定之人,才能改变仙尊您仙尊之劫的必死结局,对吗?”
话音刚落,建木就察觉到周围气息凝滞下来。不过他既然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自然是不怕得罪颜泗的。
毕竟,是得罪颜泗,还是得罪神侍大人,这个谁都会选择。
“哦?你怎么知道的?”颜泗没有否认,只是目光格外阴鸷,“你是在威胁我?”
建木摇摇头:“当然不敢,只是我与命族有些微薄交情,恰好知道仙尊此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