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戚宁安不仅动手,招式之间却也并未留手。直到颜泗被他逼得不断后退,凌厉的剑气划破了他的仙袍,他才怒吼道:“戚宁安,你当真要如此做么?难道你想占据着四重天就能与我们所有人为敌?”
印浮仙尊悄悄摸了摸鼻子,拉着秋元仙尊站在一处。
“你真打算站在四重天这边?”秋元温和的脸上全是对好友举动的疑惑,“难道是为了渡劫之法?”
哪知印浮只是摇摇头,声音低低的:“也不全是,我就是看不惯颜泗那轻狂的模样,弄得我们都是他的下属一般。”
秋元仙尊对他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到底什么都没多问。
与颜泗战在一起的戚宁安并未因他的质问停止手中的招式,剑气在苍穹之中宛如炸裂的烟火,每一丝都带着足以割裂空间的锐意。
“颜泗要输了。”苏柳仙尊喃喃道,她眯着眼抬头,把上空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
众人皆静默不语地等待着结果,他们想知道的是,戚宁安会不会在他们面前灭杀颜泗仙尊?
桑愿站在剑阵入口仰头看着,他能看到戚宁安一剑穿透颜泗的肩胛骨,若不是空中无遮挡物,颜泗估计会跟上次在百道阁一般被钉住墙上。
只是令他不安的是,明明此时戚宁安稳站上风,可他先前心里的不祥之感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郁。
该不会是玄苍潜进了仙殿找寻白莲去了吧?
不对,他这股熟悉的不祥感在白莲来临之前出现过,只是这段时间四重天一直都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他无法判断这不祥感到底来自哪里。
尤其是,当天道规则关于这方面的天机被刻意遮掩后。
此时戚宁安与颜泗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桑愿若有所感地抬首看去,正好看到他一脚踩在颜泗的胸膛之上,直接把他从高空中踩了下来。
“嘭”地一声巨响,带着令人牙酸的爆裂声。
地面出现如蛛网般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心位置上戚宁安执剑而立,一只脚把颜泗狠狠地踩得陷入地里。
所有人都惊呆在地,目光呆滞地看着颜泗不断地呕着血,鲜血很快把旁边的地面染红,他气若游丝地努力撑起脖子,半天都没缓过来。
雪白的剑尖泛着冷光,戚宁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霜雪浓厚,似乎下一息剑尖就会穿透他的眉心,绞灭神魂。
“你输了。”戚宁安语气极淡。
跟颜泗被踩在脚下的狼狈相比,他雪衣银发目光淡然,脊背挺直如高山孤松,衣袂处没有沾染上半点尘埃。
那三个字一个一个地钻入颜泗的耳膜之中,宛如一把锋利的锥子在他神魂上凿下一个个的屈辱的印记。他仰头看向戚宁安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憎恨,这种憎恨就像是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他人中途窃取了一般,带着不甘心的贪婪。
“你该...死...”额心的彼岸花红印似火,他眼中的恶意浓郁,“他,本该就是我的。”
两人一躺一站离众人并不远,饶是苏柳仙尊在感叹完戚宁安强大的战斗力后,在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颜泗的死鸭子嘴硬。不过,她比其他还处于震惊中的人想得更多,那就是颜泗如此明目张胆抢夺戚宁道侣的底气是什么?
他当真不怕死?还是他有别的倚仗?
苏柳仙尊狐疑地看了不断咳血的颜泗一眼,见他眼神阴狠,脸上除了以往的张狂更多了一些肆无忌惮。
她突然想起先前在被激发剑阵上游动的祝福符文,心里的某个猜测愈发肯定。
颜泗他估计知道昆吾仙尊并不是死于戚宁安之手,或许昆吾之死确实与戚宁安有关,但真正的死因却不是在于他。
所以,他召集众多高阶仙人来到四重天,难道就是逼迫戚宁安退出四重天?
苏柳看着颜泗,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却看向天际边,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快速走到两人身边,语气有点急促:“颜泗,你明明知道戚宁安碍于大天地规则无法灭杀你,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做?”
在那场与玄苍仙尊的对战中,戚宁安的实力有目共睹,后进阶仙尊,势力更是更上一层,她不信颜泗会不知道。
苏柳仙尊状似肯定的话一出,正在做壁上观的众人一阵骚动,秋元仙尊疾走两不,朗声问道:“苏柳仙尊,你想说什么?”
若说先前大家还是把心思放在昆吾仙尊的死因上,那么现在他们面对颜泗宛如疯狂的举动有些心惊,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恍惚感。
“我只是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苏柳仙尊俏脸微冷,低头问道,“颜泗,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难道你来此地就是专门受虐的?”
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诛心了。
“哈哈哈!”颜泗突然大笑起来,可惜他胸膛上的一脚令他不难以动弹,他笑得出了眼泪,“对,他是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
他看向一旁眉心微蹙的桑愿,目光从他月光广袖一直移动到那张惊艳的脸上,笑道:“桑愿,你忘了你从哪里来的吗?”
“唔...”他不过说了这么一句,戚宁安的剑尖再次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桑愿现在看着他就烦,毕竟谁都不想被一条毒蛇始终躲在阴暗处窥探着,还时不时地被咬上一口,偏偏你碍于某些事情对这条毒蛇顶多打个半死,等它重新生龙活虎后照样出现在你面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