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道,薛家抄斩前,自己身边有一暗卫,乃是郢朝的探子头目,更是太子大敌。全书唯有此人不受修锦的迷惑,也唯有此人能在剧情推动中数次占上风,甚至险些让身为“主角”的太子折于剑下。
前日他身边的暗卫尽数被太子的人诈走,此人还能发现不对之处,关键时刻返回他身侧。这般能力,除了书中所写的那名探子头目“慕见书”,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薛扶光淡声道:“掀开你的面具,让我瞧瞧你何种样貌。”
男人头垂得更低:“属下下半张脸被大火尽数毁去,不堪入目,恐会吓到世子。”
薛扶光全然不信,想伸手掀掉他脸上的面具,手伸出到一半,几乎快碰到那铜片边缘时,却忽然改了主意:“听说你被父王罚了?”
男人依旧是那副姿态,波澜不起:“多谢世子挂念,王爷手下留情,并无大碍。”
听到他这样说,薛扶光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含着些恶劣的笑容:“将你的衣服脱了,我亲自瞧瞧。”
话音未落,薛扶光便瞧清男人的脊背微微僵硬,果不其然听着他推脱:“属下身体同样鄙陋,恐怕会污了世子的眼。”
这样推三阻四,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薛扶光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冷哼:“你既然全身上下都不堪入目,如何入得王府?”下巴微扬,蹙着眉头,“让你脱便脱!”
曲五垂首,解开衣带,将上衣脱下。
黑色的衣衫搭在腰际,露出他紧实有力、肌理分明的半身。
他的身上有许多的疤痕,横着、纵着、穿刺,新伤旧伤皆有。
最新的几道伤痕是背部的鞭痕,渗着血珠,边缘已经结痂。
他脱下自己的衣裳,余光紧紧觎着薛扶光的神色,瞧见他的视线牢牢定格在自己的身体上,不禁肌肉绷紧。
便见薛扶光微微俯身,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在他胸堂上游走,一点点抵上了他的心脏。
他问:“此处的伤,如何受的?”
那是一处旧伤,即便隔着岁月也能想象当时的凶险。
因为伤痕难以愈合,此处的疤痕也就格外的狰狞显眼,招人瞩目。
薛扶光的指尖顺着疤痕的凹凸起伏,声音微凉:“我王府的暗卫,什么时日需要受这种伤?”
他撩起眼皮,狭长的凤眸眼尾拖曳:“你的年纪,也并非是早年随父王上战场后退下的士兵。”
微凉的指尖在胸膛皮肤上游走,所到之处像是都被烙铁印上,泛着滚烫的温度。
曲五,或者说是慕见书,在薛扶光诧异的视线中,耳根涌出一抹浮红,随后攀爬着向脸庞蔓延:“此乃,属下早年意外所伤。”
他声线平直的说完,胸腔中的心脏跳动仿佛快了许多,将那股热带遍全身,烫的他手指紧握,微凉的指尖又成了他唯一能解热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