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脸庞逆着光晦暗不明,他的神情,薛祐竹一点也看不明白,这是他客气的话或是真正的体贴。
简熙似乎猜出她的犹豫,「不相信?要我给你看我跟我妈的对话纪录吗?」
「那倒不至于。」她连忙摆手。
别人的妈妈,这样的角色,落进薛祐竹耳里,彷彿掐住她的一根敏感神经,引起杯弓蛇影的惶恐。
不管时隔多久,梦境里的细节或许淡褪了,总有些片段在脑中挥之不去,戳着她的背脊,令人心惊。
薛祐竹找回性子里的不羈和率性,「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走吧走吧,没说完的我们边走边说。」
「是你说边走边说的,不要等下在机车后面睡着,滚走了,我不会回头找。」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滚走的话,会被后面的车爆头。」
「你可以再血腥一点。」简熙见她一张小脸明明全写满疲倦,语气仍是不甘示弱,几年过去,没有变的是她。
没有变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关係。
停滞在掐准的距离,像风中飘扬的旌旗,时而顺风静好,时而摇摇欲坠,风起多回,他们拽着一丝平衡,安于对方的朋友身分。
薛祐竹真的太累了,一般都是抓住后方的机车桿,此时,真的也怕自己摔飞出去,用力扯住简熙的的外套,皱巴巴的捏在掌心。
调皮的勾了唇角,薛祐竹漾起狐狸般的笑意。正巧简熙停了红绿灯,回头就撞见薛祐竹古灵精怪的神情。
薛祐竹僵了一瞬,也就一瞬,一闪即逝,故坐正色,「干么?」
「你才干么?笑得奇奇怪怪。」
「你看错了。」
随她去了。「我刚刚问什么你听见了吗?」
「啊?风太大,没听见,你刚刚有说话?」薛祐竹下意识倾身,顶着安全帽的脑袋往前凑近,身体仍维持坐姿。
「大四除了修剩下的课,你有计画要干么吗?」
大四啊。
日子真的是哗啦啦的流水似的淌去,眨眼即逝。人生的的下一阶段即将迫近,同时,意味着另一场分离即将到来。
「哦,准备研究所吧。」
「真的要考研究所?」他微讶,嗓音沉了沉,滚进风里。
薛祐竹倒是没有流露应该要有的压力与沉闷,「对啊,必须考啊,我们这行没有研究所毕业就不能考证照,这是被迫的。」
「行啊,我们都是备考生了,说不定可以约出来一起读书。」
「切,才不信你有毅力起床去图书馆佔位置。」
「……我试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