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人倒也不是心里有什么鬼,只是看见美好的事物总是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
然而这些妇人却不这么想,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里,丈夫就是女人的天,女人的依靠。若是有个什么变故可叫她们怎么活?
见此情形,这些妇人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一方面,她们觉得苏陌就算是个大家少爷又怎么样,坏了名节嫁到乡下,天然就要比她们矮上一截。另一方面,又怕自家男人把持不住,被他勾了去。
本来她们对于苏陌的存在,没啥感觉的,但现在一个个的却不由自主的将他当成了假想敌。
听有人提了个头,就有人迎和,“是呀,看他那狐媚样,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坏了名声的吧!”
也有人说话比较中肯,“不是,听说是上香的时候被难民劫去了,想要换些银子使,不过后来又给放回来了。”
旁边一人伸手点了他一下道,“你呀!就是太好心。你想呀,若真为求财,整个云城这么多有钱的大老爷不劫,为什么偏偏只劫他?他一个双子能换得几个钱?要我说呀,这里头肯定是他自己有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越走越近的苏陌,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好像苏陌当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那话说得越发的刻薄起来,“再说,劫去了整整两天,那些难民既没得到银子,又没有得到好处,又怎么会白白的把他给放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得……”
说不得什么,她没说完,但在场的谁都不是蠢人,那未尽之言指的是什么,都心知肚明。面面相觑的同时,彼此传递着浮想联翩的恶意猜测,一时之间看苏陌的眼神都带着了浓浓的厌恶。
在这个被刻意扭曲了的观念的时代下,作为一个女人或者双子,名节之重有时大过性命。可现在一个双子居然为了活命,做了那等丑事,那可不就是罪不可赦了么?
见这些三言两语的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赵香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一边不动声色的与李贞交换了个眼神。
末了还火上加油的添上一句,“我看,大家伙儿还是把自家男人盯紧点吧,谁知他会不会使什么下作的手段,别到时候来后悔。”
听她这样一说,众人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这些人坐在树下议论,并没有压低声音,就连苏陌和小五走到近前,也没有收敛一下,反而说得更大声了,仿佛生怕苏陌听不不到似的。
小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苏陌却是一脸平静,他脚下一转,径直向树下走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笑,道,“各位大婶聊得挺欢呀!”
那些妇人见他走近,脸上非旦没有背后语人是非,被人当场撞破的尴尬,反而还理直气壮、同仇敌忾的看着苏陌。也有几个年青媳妇、双郎脸皮薄的,一个个都红着脸垂下头去,不敢抬眼去看苏陌。
自刚才起就默不作声的李贞,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笑了笑,轻言细语的道,“末哥儿,我们也没说啥,就是随意说说家常。”
苏陌转头看她,“你是哪位?”
李贞笑容一僵,勉强道,“我是你大伯母,你和卓严成亲那日,只匆匆见过一面,这些日子你又不曾到我家来,怕是没啥印象。”
苏陌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李贞身材娇小,带着一股子江南水乡女子的婉约。
或许是因为卓家家大伯在外经商的原因,家里也算是富裕,没有过多的操劳,不像那些常年在地里头劳作的妇人一样粗手大脚的,保养得也好,看上去竟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
这让她整个人在一群村妇中鹤立鸡群,想不注意都难。
苏陌低低笑了笑,这个所谓的大伯母,看着是个温温婉婉不与人结仇的样子,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蜜糖里裹着碎玻璃,伤人而不见血。
她那句话表面上听着没有什么不妥,然而明里暗里却是指苏陌嫁到卓家来这么久了,却连大伯父家的门都不曾主动踏过,可不就是指他不敬长辈么?再说严重点,不就是不孝么?
在作为一个将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在群狼环伺里,还能活蹦乱跳活到成年的苏少爷眼里,这些小把戏都是玩剩下的。
苏陌现在同卓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不会在这些小陷井里让人落人口实,于是满脸的歉意道,“原来是大伯母,实在是抱歉先前没认出您来。您看我刚刚到这村子,还不熟悉,出门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夫君又是那个样子,身边一刻也离不得人,实在是抽不开身,竟没来得及登门拜访,真是不该。不过大伯母如此温和大度之人,想来是不会跟我这个小辈计较的。”
不过是语言陷井,像谁不会似的,苏陌依样画葫芦的还了回去。果然李贞笑容一窒,笑道,“当然,这点小事也值当末哥儿你记挂。”
第027章震慑村妇
“李嫂子,你就是好性儿,这般没规没矩的小辈,不教一教,以后还不骑到你头上来?”前那妇人也就是赵香宁在一旁插嘴,见苏陌看来,眼珠子一瞪,“怎么还说嘴巴长我身上,我还不得了?”
苏陌笑了笑,“怎会?正如这位大婶说的,嘴巴长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是你的自由,旁人干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