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严将唇拒得更紧了些,却依苏陌的意思,不再干涉,将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苏陌上前一步,淡淡道,“二爷爷,我先前在院子外面,听你说,你要阿严休了我。这休妻总得有个理由吧,请问我是犯了什么错?什么罪?”
面对老人,苏陌自问自己还算是态度良好。
却不想在卓二爷眼里,他就是在故作姿态,越发看不顺眼起来,听他这么一问,冷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做的那些事,老头子简直是羞于启齿。”
这句话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客气了,本来还只是谣言,但经他这么一说,好像苏陌当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这话由他这个长辈说出来,实在不当。
卓严两人面沉如水,就连村长也倏然变了脸色,可对方是长辈他也不好直接怼回去,只得想办法把这话圆过去,“二叔,不过只是几句流言而已,当不得真的。”
“什么当不得真?你说当不得真就当不得真,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说完也不管村长是个什么面色,又指着苏陌,怒目而视,“无风不起浪,就因为你,让我卓家蒙羞,你还有何脸面站在这里?如果你还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就自请下堂吧!”
说到自请下堂的时候,好像给了苏陌天大的颜面似的,轻哼了一声,苏陌简直要被气笑了
村长被骂了一通,脸色也同样也不好看,他是知道卓二爷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了。
他本是好意,这事一看就是有人在搞鬼,怕卓二爷一时冲动给人家当了枪使,可想别人却不领情。又看苏陌游刃有余的样子,知道这事难不倒他,干脆也不管了,站到了一旁。
苏陌哼笑一声,“就因几句流言您就定了我的罪,这怕有失公允吧?”
卓成风这个时候接过话头,“末哥儿这话可不对,现在可不仅仅是流言的事,而是整个直山县上上下下都传遍了,所以为着卓家的名声着想,你就委曲一下吧!”
苏陌要讲事实摆证据,卓成风却拿名声说事,总之一个中心思想,无论这事实如何,他坏了卓家的名声,就得滚蛋。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又把局面扭向有利于他的那面,村长微微眯起了眼,打量了卓成风一眼,眼里精光一闪,却没开口。
苏陌却很是疑惑的看了卓成风两口子一眼,以卓家大伯贪婪的性子,那新糖技术都没搞到手,他舍得把自己往外推?
他面向卓成风道,“按照大伯的说法,这无论事惰真像如何,只要是说的人多了,那就是事实了是吧?”
李贞眉心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谨慎的性子让她怕卓成风把话说死了,忙截住话头,“末哥儿,你二爷爷也不是为难你,实在是这事影响太大,你二爷爷作为卓家的族老,总得为整个卓家着想不是。”
这话听在卓二爷耳朵里很是中听,心里的气都顺了不少,很是认同的道,“成风媳妇说得在理。”
“是吗?”苏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谁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卓二爷,我不知道这流言是真是假。我只知道这村子里的学堂是苏少爷办起来的,以后学堂里的先生也是他请的。现在连河都还没有过,就把桥拆了,是不是太过了啊?”
经他这一提,所有人都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这万一苏少爷真被休了,以后这学堂里的先生又该由谁来请?难道要他们自己掏腰包,可他们一年劳作下来也不过是将将能够温饱而已。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对呀!苏少爷说过这学堂里的先生是由他出钱的,他走了这钱谁来出呀?”
“我家可出不起这钱。”
“那这学堂还办不办了?”
“房子都快建好了,不办怎么成?”
人就是这样,但凡与自己切身利益无关的时候,都可以事不关己,冷眼旁观,可一旦与自己利益挂勾了以后,都坐不住了。
人群中,香婶放下微微掩住嘴的手,换了个地方站了?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去?才稍微放下心来,又嘲讽的笑了笑。
远远的看着苏陌,眉峰微蹙,眼底忧色甚浓?也不知道这一劫,能不能过得去?
村子里的混子大全站在墙根,抱着膀子懒洋洋的道,“这还不简单,谁赶走的,谁出这钱呗〇’,
“对呀,大全哥说得对!”跟着他的那几个人?惟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完全无视了卓二爷已然铁育一片的脸色?扬声道,“卓二爷,这钱你究竞出不出呀?给个准话呀!”
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苏陌看了那几人一眼,虽然这几个完全就是来捣乱的,但看到卓二爷吃瘪的样子,苏陌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也不急了。
卓二爷是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来,现在经人一提,他才想起来。可是为着卓家的名声?要他放过苏陌又不可能,但要让他出钱请先生更是不可能。一时之间僵在了那里,进退两难。
李贞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捣乱,不过也好,若是真让卓二爷把人休了反倒不美。她见卓二爷僵在那里,下不了台,便向卓成风使了一个眼色。
卓成风忙站出来打圆场,“二叔,末哥儿这事的确是坏了卓家的名声,不可姑息。但他又为村子出了大力,若是将他休弃,别人会觉得我们村子里的人恩将仇报。再说严小子和他感情好,也不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