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想这么多,好好得学、好好得吃、好好得睡。有一天问题就会飞走了。」我直觉说出了我觉得可靠的烂答案,可靠的是我没有做出任何具体的个人性回答。「再说,蓝鹊哥哥将这套急救方法教给你们,一定是觉得有其意义和必要。我看得出来你很相信他,不是吗?」
「嗯,可是他说的事和他做的事有时候对不上来。他对大家都很友善,但他又会跟我们说:不要与他一样作个无情的人。我实在搞不懂。」
「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和做的事总会有一点点无法配合起来的毛病。」
「大家都是这样?」
「对,大家都是这样。」蓝鹊到底是怎样,其实我不知道。凭经验,我知道的只有人都会有一些人无法了解的毛病。缺陷或者优点,从哪个方向评价都没错但都不准确。这种无法轻易解释的复杂性可能就是人类特别的地方吧。她继续抱着藏在衣服里的米奇玩偶,一副听不大懂我说的自己也不懂的话。
「可以不要练习吗?我讨厌和大家待在一起。」
「当然可以。」我微笑,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她脸有点泛红,低下头小声得说「你喜欢米老鼠吗?」
「老实说,……没错!你可别跟别人讲喔。」
「我就知道!」
她的笑容比我想的还要可爱。我希望所有的小孩都能这样得笑。
*
「听说你喜欢米老鼠?」蓝鹊问,在教室只剩下我们的时候。
「不行吗?」
「我有点意外。」
「没有不喜欢的理由阿。」
「所以只好喜欢?」
「大家快乐的约定语。mic.key.mouse。」
「什么鬼。电视看太多吗?你。」
「你果然也知道嘛。」
那天夜里,我第一次睡在由35个课桌椅拼成的”大床”上。这个心血来潮的找麻烦方式无疑是个有趣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