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那就一间单人房,两个大男人一被窝怎么挤?热死了。」
「在军营那会儿——」
「你要和我扯军营那次,我跟你说,那是你死活不整理一张床给爷,大冬天的都能熬出汗!」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曹贵修顿时有些挫败,怕是他跑去问了哪个军官得知的。
「你还真的是故意的?」杜洛城瞪大双眼,像是看着奇珍异兽似地看着曹贵修那心虚的脸。停顿几秒,他摆摆手,「哎,得了得了,爷大发慈悲不和你计较。」
他们走回了饭店,曹贵修早就把他手下的军官都支走了,连车子也不留。好在饭店位置挺好,只要不离开那商业带,到哪儿都不远。
本想说过了走一段路的时间,杜洛城应该忘记了开房这件事,没想到他直接在柜檯逼着曹贵修开一间单人房,不过在曹贵修软磨硬泡下,勉强可以睡在杜洛城隔壁房。
上了楼到了杜洛城房门前,他门都已经开了,手握门把但就是踌躇不前。曹贵修看他犹豫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在防着自己,不禁调侃道:「杜公子怎么防人跟防贼似的?」
「你就是那贼,当然得防。」杜洛城哼了一声,「更何况,你紧贴着我干嘛?你房门又不在我身上?哎!你大爷的!放我下来!」
「杜公子说得对,没了你这身,我怎么进你房门?」说完,手里抱着人,脚踹开房门,简单俐落。杜洛城在他手里张牙舞爪似地胡乱摆动,也只能被曹贵修给摁下,毕竟,笔桿子在这时怎么斗得过枪桿子?
一进门就见个大床,曹贵修在闷声想道,这床还怕容不下他俩吗?
他把人扔到了床上,大身也压了上去,但这杜七反应也够快,曹贵修只能勉强固定住他的腿部,任他两隻爪子对自己挠着。
「我去你的!王八蛋!你这孙子怎么讲都讲不听!」杜洛城好不容易舒坦的心情油被搅和了,他使劲儿捶打着曹贵修,没曾想曹贵修一把捧住了他的脸,保身心切的杜洛城顿时停了下来,瞪着大眼彷彿要看穿曹贵修这人在想些什么。
曹贵修望着杜洛城,懵懵地有些出神。他摘掉了对方的眼镜,那令他魂縈梦绕的双眼近在咫尺,望眼欲穿像似一道浪花拍打在他的心上,一阵又一阵。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不出几秒,也不知道是谁先的,双唇便交叠在了一起。
一时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和醉酒无差别,他们相拥着、相吻着,拥抱对方的力度像是要把对方揉碎进自个儿身体、扯去对方外衣的急躁让他们心痒难耐。
忽地,曹贵修的大衣内袋掉出一罐子,砸在地上、打断了他们。杜洛城上身只剩一件毛衣,拿起罐子观察了会儿,然后砸到曹贵修曝露在空气中的胸膛上。
「洋货呢,当我看不懂啊?你见我还不忘准备这个?还是你本来就只为了这个?」急火攻心,杜洛城后悔不早点把曹贵修撵出去,还跟他在这儿矫情着,这曹贵修还真是个兵痞子,本想说怎么就想着见面了,表现得汲汲营营。
原来不是想他杜洛城,而是想个伴儿了。
「你早就备下了对吧?我告诉你,你以为现在用得着,但我偏不随你意。」他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巨大的失落将他的理智吞噬。「你滚。」
曹贵修愣住了,他没想到杜洛城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却想到了杜洛城是为何种想法生气。轻轻环住了他,轻声哄道:「这确实是我早先备下的,但我也不是只为了这个。我不就是以防万一吗?」
他紧握着手中的罐子,胸口因这一砸而闷痛着,「上次是我草率,弄疼了你,你对我生气。现在用点心,让我小娘舅把这东西弄来,还让他笑话我一番,但你也还是对我生气。」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突然委屈,迁怒似地把手中的罐子扔到远处,然后继续安抚眼前这个眼周都气红的人。「那我们不用这个,用不着,只要你一句不要,以后也都不用。」
见曹贵修耐心地哄着,杜洛城耳根子本不软,但现在曹贵修几句话就让他宽心不少,现在还把脸埋在自己肩窝里委屈了,跟娘们儿似的,他杜洛城能有多大能耐,把曹师长整成这副德性?
「捡回来。」他说。
「什么?」
「我说捡回来,爷就大发慈悲满足满足你的好奇心。」他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但脸上的潮红早就出卖他了。「还不快去啊?愣着干嘛?」
曹贵修微笑,在杜洛城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