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裴醒正准备着祭祀的事情,而秦雪川此刻却得到消息,各地秦氏子弟均有反意。那些人都是秦雪川的兄弟亲眷,就连他们都想要背叛秦雪川。
裴醒在准备祭祀之事的时候还告诉秦雪川,他流放到蜀地的萧氏一族似有异动。裴醒说,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赶尽杀绝。
而秦雪川听到他这番话后微微点了点头,他说他会派一支军队去将萧氏余孽全部除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祭祀。
也不知为何,秦雪川自从病了就更加相信丹药长生之术,他此等做法跟秦渊一模一样。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知道他想做什么。
萧誉回到中原与萧荀会和之后便悄悄在凤都的各地联系支持造反的人加以和谈,他想只要他们的支持者多了起来,那些不敢跟他们一起造反的人自然会不攻自破。
萧誉说过了,此事若败了,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们而与其他人无关,他要的不过是那些的支持罢了。从蜀地到凤都路途遥远,楚国除了在碧阿江上的水路之外便无其他捷径。
而这三年来,秦雪川命人修路,楚国把路从凤都一直修到了蜀地以北,他又命人在碧阿江以北修了一条河,这条河直通以前的燕国旧都,这些官道与河流把各地州郡都连了起来,秦雪川派了人去驻守,若谁有反意,他便会立刻知晓。只是秦雪川最近病重,已无心与修道开河,所以这道路也就到蜀地了。
萧誉反而利用了官道之便直通凤都与沿路数十名曾在楚国有威望的人谈判。他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秦雪川病了……
他病得很严重,旁人都纷传他活不了多久了。秦雪川没有娶妻,没有子嗣,他若不久于人世,那么楚国届时必会大乱,谁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占便宜。
萧誉反利用他们这一想法劝服那些人与他一起谋反。
他已经近在凤都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看到秦雪川了……萧誉一路到凤都来听到了近些年来秦雪川做的那些事情,时至今日,他却觉得自己心中的恨不怎么强烈了,他现在比不解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秦雪川会做出什么事情。
“主人,只要进了城门就到了凤都,您不进去看看吗?”
萧誉骑在马上,他深深叹了口气:“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回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次我回来是要联系以前萧氏在朝中的旧部,就算那些人被流放了,一定还有余.党在朝中。”
“那主人也不去凤都打探消息吗?属下近日看您忧心忡忡……”就当代青再要说下去的时候,萧誉忽然打断了他,“好了别说了,管瑄呢?为何不见他?”
代青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又道:“管先生说去买些吃的,好在回去的路上用。”
萧誉听到他这样说后点了一下头:“好吧,这附近我看有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们就暂且在凤都城外住一晚,等到明日天亮之后我们再回去。”
“是!属下遵命!”
黄昏刚过,天边刚露出了点点星辰。萧誉和代青就在他们与管瑄分明的地方等着他回来。
当年他们萧氏一族被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所有族人都被流放。萧誉那时以为秦雪川真的要下手杀了他,那时他自身难保,所以自然也就无心在乎萧氏其他族人了。
代青以前是他的贴身侍卫,而管瑄是他父亲身边的旧部。他们当时也被一同流放到了蜀地。
这几年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而萧氏一族中最有资格统领众人的只有萧荀了。在萧誉还是世子的时候,临川王就有意让萧誉培养他,而事实证明萧荣并没有看错人,萧荀这些年确实成熟了很多,谁也想不到三年前,他也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在北疆的这些年,萧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的身上背负着仇恨,可是却无能为力。他想不明白,他不懂秦雪川为什么要那么做……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也说不定。
如果他真的有苦衷就好了,在这个世上萧誉这不想恨的就是秦雪川。
可是……
“主人!主人不好了!”
就当萧誉想到这里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代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誉此刻连忙起身看向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代青此刻伸出手来拿出了一块手帕还有一封信笺:“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外面等着管先生回来,可是在暗处忽然有暗箭射过来,那箭上便有这两样东西,仿佛是给主人您的。”
当萧誉看到那块手帕的时候蓦地瞪大了双眼——
他连忙将代青手里的那块手帕夺了过来。
不会有错!
这块手帕是当年秦雪川给他的,萧氏当年遭祸的时候逃的逃散的散,萧誉将积年旧物全部留在了府邸。尤其是秦雪川送给他的东西,他都小心翼翼地存放着,这块手帕是当年打猎的时候,是秦雪川送给他擦去脸上血痕的。
“箭是从那个方向射过来的?”萧誉忽然十分激动地抓着代青的衣领问道。
代青指着外面的一片林子说道:“在前面。”
话音刚落,萧誉就往外跑去。代青见状连忙把他拦了下来:“主人不可!夜已经深了,若是心怀不轨的人特意引您而去,您这不是恰好中了他们的圈套吗?纵使管先生在他们的手里,他们要利用先生引您出去,料想先生此刻还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