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主来了。站在院子里的村民很自觉地给他们让路,让他们顺利地走进了屋里。走进外屋,瞧着光是外间屋一个厨房里就站了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直盯盯地盯着自己,张二根心里也直打鼓。
走进村长家的客厅里。这里同样是人山人海,左一层右一层站满了桃花村的村民,看到张二根他们一家走进来,村民们自觉地让到了一旁。张二根一家来到了里边儿。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老族长和坐在族长旁边的村长,以及自家的娃子——张大山。
“三叔,村长,你们找我!”走过去,张二根低下头和老族长和村长打招唿。
“三叔,村长!”低下头,张氏也急忙打招唿。桃源村的村民们都姓张,所以,村长一般都是由族长担任,而三叔上了年纪,就把村长的位子让给了他的四儿子——张广袤。所以,族长还是三叔,而村长就变成了二十七岁的张广袤。
“二根啊,你家里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是怎么一回事儿啊?”瞧着张二根,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胡子花白,一双眼睛却泛着精光,明显一点儿也不老,一点儿不煳涂的老族长,率先开了口。
“三叔,您,您说什么呢?”看了一眼老族长,又瞧了瞧这满屋子站着的老老小小,和坐在窗台上的那些等着看热闹的女人和双,张二根故意和老族长打哈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难道?她没有跟你说,大山在家偷钱吗?”说着,老祖宗用手里的烟袋指了指杨氏。
“这,这……”听到老族长的话,张二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这事儿,他本想着回家私底下解决的,没想到居然被族长搬到了台面上。当着全村的乡亲们,他觉得很是羞臊、很是丢人。
“是,是我家门不幸,生了张大山这个逆子,好的不学,偏要偷家里的钱,搅合的家宅不宁!”说到此,张二根的一双眼睛犹如是催了毒一般,瞧向了站在族长身旁的儿子——张大山。他在桃源村住了二十九年,就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么丢人过!
听到他的话,老族长侧过头去瞧向了站在身旁的楚阳。“大山,把你刚才跟我和你四叔说的话,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当着你爹的面,再说一次!”
“是,是!”点头,楚阳抬起眼皮来偷瞄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张二根,恐惧地又往老族长的身旁凑了凑。
“娃子别怕,当着三爷爷的面,谁也翻不了天!”说到此,老族长眯了眯眼睛,目光冷冷地扫过了张二根夫妻两个。
“嗯,嗯!”点了点头,楚阳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勇敢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张二根。“爹,我没偷家里的钱,那钱不是我偷的。是,是……”说到此,楚阳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杨氏。
“你个不孝子,你还敢狡辩,我亲眼看到……”
“闭嘴!”用烟袋敲了敲桌子,老族长大喝了一声,吓得杨氏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
抬起脸来,老族长锐利地目光落在了杨氏身上。“杨氏,你也是喝过两家井水的人了。怎么,你爹和你娘没教过你什么叫三从四德吗?没教过你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不能插嘴吗?”
“我,我……”瞧着老族长,杨氏一脸的郁闷。
“退到一旁去,让你说的时候你再说,不让你说的时候,把嘴巴好好给我闭严实了。二十多岁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说到此,老族长的眼神更摄人了。
“是,是!”应声,杨氏站到了自己男人身后,不敢再出声了。
“大山,你接着说!”侧过头来,老族长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阳,示意他继续。
“是,三爷爷!”点头,楚阳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抬起头来,一张稚嫩地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可怜,让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大伙儿都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今个来到三爷爷家里的大爷、大娘、叔叔、婶子们,大家都知道,我七岁就死了娘,九岁那年,爹娶了继母进门,继母还带来了李生哥哥。从那一年开始,我每年过年都没有新衣服穿,我从九岁就开始跟着爹下地干活。因为力气小,干活没有爹快,常常被爹骂,被继母打,继母每一次不高兴了就打我。不管我有没有犯错,她都要打我。家里的活干完了,我就要回家洗衣服做饭,带弟弟、妹妹,有一次,我正在做饭,妹妹跑过来玩,没有站稳摔倒了。继母就说是我把妹妹推到的。就用木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从我九岁到我十三岁,四年里,我数不清继母打过我多少次。继母为了他的儿子李生可以进城里读书,就和我爹说,李生的爷爷奶奶要送孩子去城里读书,可是,李生的爷爷已经死了,李生的奶奶卧病在床,还需要李生的二叔养活着,李家根本就没有钱供李生读书。所以,继母就偷家里的钱供着李生读书,又因为我撞破了这件事儿,所以,继母就把偷钱的罪名嫁祸在了我头上。他是怕我告诉我爹,所以,才要嫁祸我的!”说到最后,楚阳的眼泪围着眼圈转,把一个没有娘,受尽委屈和屈辱的十三岁孩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听到楚阳的话,众人一阵沉默。再看楚阳,眼底里都盛满了同情。
“哎呀,这还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
“是啊,是啊,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啊,天天干活还要被后娘打啊!”
“谁说不是呢!咱们可要好好活着啊,不然啊,我们家的狗蛋和你们家的驴蛋也要被外面的恶女人欺负了呢!”